江怒濤端坐不動。
黑影撲到他麵前,落地。
稻草人。
稻草人剛落地,風聲亂響。
江怒濤左手一抬,指縫間已牢牢挾住了三根黃蜂針。
倚著圓柱的吳方抬腿一踢,一枚織女梭反射出門外,傳來一聲慘呼。
而周凡與蕭三郎卻及時扳翻了供桌。
叮叮咚咚一陣響後,桌麵上釘滿了梅花連環弩箭。
周凡破口大罵:“佘觀音,用暗器來祭菩薩可是大不敬,他媽的你算那門子觀音!”
一劍飛來,電光火石。
——劍王公孫瘦!
江怒濤自知接不下這一劍,腳步蹬腿部動,全憑一口真氣提起身體,上躍二丈三尺。
“轟!”
大殿屋頂破開一個大洞。
一個缽大的鐵拳迎頭痛擊江怒濤。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一擊必殺的殺招!
江怒濤隻覺得一種從沒有過的恐懼——死亡的恐懼籠罩住了整個心頭。
他有生以來,還從沒離死神靠得如此之近。
他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但他不想死,他現在還不能死。
他不甘心。
“嘭!”
一拳擊實,響起骨頭的斷裂聲。
桑樹林大笑。
他自信者一拳已擊碎了江怒濤的天靈蓋,因為他的北鬥神拳本來就是一種最凶殘、最殘忍的殺人拳。
江怒濤自空中直墜下去。
唰!
在下麵守株待兔的劍王公孫瘦唯恐他不死,又是一劍刺去。
這一下,就是有十個江怒濤也非死十次不可了。
偏偏江怒濤還能揮刀,偏偏還能格開太阿劍,飄然落地。
1ff8
他的左臂軟軟的垂著,一張臉因劇痛而微微扭曲。
桑樹林也落地,與公孫瘦形成了左右鉗形牽製。
桑樹林發自肺腑地道:“江怒濤,了不起,在空中那種於毫發間還能在劍王、拳王合擊下逃生的人,有史以來你是第一個。”
公孫瘦手捋長須,道:“不過,你仍難逃一死。你的刀法雖不錯,但你左肩已碎,在我剪下絕對走不過十招。而他們……”
他一指吳方、蕭三郎、周凡。
“他們三人,兩個重傷,隻有一人尚可勉強一站。而我們,哈哈哈……”
他拍拍手,佛堂內四周立即人影晃動,閻一殺、佘觀音、快手婆、長腳翁分據四角,虎視眈眈。
桑樹林自得地道:“怎麼樣,不用再耗下去了吧?這一站,結果已明明白白的擺著了。”
“放你娘、你姥姥、你姥爺的狗臭屁!”
蕭三郎怒吼著要撲上去拚命,周凡死死地抱住了他。
吳方仍然倚在圓柱上,兩眼四下掃視,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江怒濤握刀的手心中,濕濕地滿是冷汗。
敗了。
當初雖然也預計到有失敗的可能,但卻沒想到會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慘。
現在,自己要殺開一條血路逃生,尚有三分把握。
可是,周凡、蕭三郎怎麼辦?
還有一個相識不久,但卻並肩戰鬥過的吳方。
怎麼辦?怎麼辦?
長腳翁桀桀怪笑:“江怒濤,還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幹脆點,自己抹脖子上……。”
他的笑聲突然中斷,就像一隻正在打鳴而被人扼住了脖子的公雞。
他的脖子上果真掐著一隻手。
這隻手一鬆,長腳翁便如爛泥一般軟倒下去。
“老頭子!”
夫妻情深,快手婆飛撲過去。
她撲得好快,撲到長腳翁身上時卻再也一動不動了。
眾人這才明白,她之所以撲得如此之快,原來是背心中拳飛出的緣故。
千手觀音佘觀音伸手去摸暗器,頸上卻被一柄雪亮的戒刀架住。
背後有人道:“女施主,請勿妄動。”
佘觀音就算真有一千隻手,但此時也不敢動彈一下。
公孫瘦大驚,再看閻一殺,見他呆若木雞,顯然是被點中了穴道。
大殿中多了四個和尚。
一個瘦得沒了人形的老和尚跨過長腳翁夫婦的屍體,雙掌合十道:“公孫檀越,老衲少林寺白衣殿主持枯禪有禮了。”
閻一殺背後走出一胖大和尚,也稽首道:“貧僧少林寺寺監多修。”
“天龍。”
“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