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消暑來。
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天寧皇宮也籠罩在一片喜慶中。
慕蘭遲新訓了些人,讓他們更好服侍皇帝。又從中挑了個長得頗像小全子的,派到月皎身邊。
合著眼緣,他問:“當初本王殺了你的小太監,如今補償你一個。”
“讓他先伺候著,若是不喜歡就換掉。”
月皎哦一聲。
提起小全子,他更多的是惋惜,活生生成了政權犧牲品,跟錯了人。
不過好在朱國公已經受到應有懲罰,他可以安慰了。
月皎看宮人們拿著要貼的窗花在四周忙碌,這個新年,他與他都在。
終於可以好好過一下。
比起那些虛妄,他更喜歡就這樣簡單過個日子。
而日子,也正如他期盼那樣。
夙兒長高了些,宮裏的嬤嬤已經開始準備給他做新的衣裳,月皎想了想,覺得自己這一年也變化很大。
更有...帝王的氣質。
少年臉上的棱角也鋒利不少,曾經最漂亮的煙眸如今含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淩魅。
他在等身的銅鏡前看了看,唇角微勾。
“蘭遲。”月皎喚他,男人走來問:“何事。”
月皎從宮人準備的紅色托盤上拿起彩紙,學著宮人的手法兀自剪出一個喜慶的圖案。
“與朕一起貼個窗花吧。”
小皇帝的邀請,在他看來是美好的祝願。
皇權的宮裏,金碧輝煌的每一處都是天寧的象征。兩個最高掌權人共同拿著窗花一角,將之貼在後宮的窗欞上。
吉祥如意的圖案,是對未來一年的憧憬。
貼好後,他回頭衝他笑。
“爹爹,我回來啦!”
夙兒喊著從外麵走進,將小書包往桌上一放,咕嚕咕嚕喝下準備的水。
嫩白的臉上都是汗珠,慕蘭遲擰眉問:“你又去哪裏野了?”
“唔...孟叔帶我出去逛了一圈,他說寧京又開了一家美味鋪,裏麵還有這種糖果可以吃。
夙兒攤開掌心,露出包著糖紙的糖塊。
月皎順勢從裏挑了一個,拆開包裝,含進嘴裏。
這味道...與小全子當初給他的很像。
夙兒小臉紅暈上來,“孟叔說,等過幾日年關要與聶叔叔他們一同來宮裏玩,爹爹,我還答應他們要辦個小宴請。”
“你倒是會許了別人諾言,爹還沒打算呢。”
“那...要退嗎?我現在就讓他們去說,不辦了。”
“不用。”
月皎寵著他,孩子都許了出去,他臨時取消也不是那麼回事。總歸到那一日是要準備點什麼,就順他意吧。
他也是很久未與孟潯他們相聚。
新年的腳步紛至而來。
首輔大人的府邸,突然出現一個人。
來人一身素衣,外罩鬥笠,顯得整個人灰蒙蒙的。
雙無澈這些日子身體還不錯,曲流觴尋的藥他都吃了,聶綏也與他把了把脈。
說藥的確有點作用。
那人剛下馬車,回身與車內說:“姑娘,還請您與我一同進去,我要醫治的人,就在裏麵。”
“好嘞,先說好,你是要付錢的。”
“我曲家不會賴賬。”
曲流觴終於回來了。
還如他承諾的那樣,真的帶回一個神醫,比聶綏還厲害的神醫。
當那身段下來時,竟然格外年輕。女子個子不高,整個人長得小小巧巧的。
女子一手拿著個羅盤,一手掛著串佛珠,很奇怪的打扮,說出的話也讓人奇怪。
“原來這就是寧京?好,太好了。”
“沒白穿越。”
她說的曲流觴根本聽不懂。將她請著到了府邸前,與小廝說了聲,曲流觴就請人入府。
雙無澈本在睡覺。
下人來叫醒他,激動地說:“爺,曲,曲爺回來了!”
雙無澈頓時沒了睡意。
這一年多來,他似乎習慣曲流觴與他之間的關係,後來他經常接月皎的手為他遍尋名藥,雙無澈心中對他,早已與別人不同。
雙無澈連衣衫也未穿好。
微跛地來到前廳,他見到曲流觴一刹似想就這樣迎上去,然目光觸到他旁邊站著的女子時,微微一怔。
曲流觴怕他誤會,立刻辯解道:“這位是我為你找的神醫。”
“神醫?”
雙無澈擰擰眉。
那病弱的樣子落在女子眼中,少女笑了聲,摸著下巴說:“天然的藥罐子,你這病,拖了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