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縣公安局刑警隊派刑警來追捕小四輩兒,李仲平和史偉力被指派配合抓捕工作。李仲平無意間知道,刑警隊員不是來執行抓捕任務,而是擊斃任務……沒想到,史偉力也想借抓捕之機擊斃小四輩兒。在李仲平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史偉力答應了他的要求,但他提出一個將致小四輩兒殘廢的苛刻條件……
抓捕過程中,史偉力突然猶豫,臨時改變戰術,被小四輩兒匕首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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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開會,討論激烈。
黑胖子說:“如果小四輩兒身帶凶器反抗拒捕的話可以當場擊斃。”李仲平一聽他這話,立刻意識到他們背後一定有人指使。李仲平一針見血地問:“胖子,咱都是一個戰壕裏的,你說的這些是不是你們頭兒的意思?”胖子沉默片刻,憋著沒說話,然後朝李仲平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李仲平問:“為嘛要滅了他?”黑胖子開誠布公地說:“小四輩兒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又是個亡命徒,抓捕過程中很危險,如果他老實就擒還好,如果真的反抗拒捕,與其捉活,不如擊斃他算啦,省得浪費時間去審訊、取證了。再說了,如果逮回去被他媽的那幫頭頭們給化解了,弟兄們不但白幹還得他媽的背上罵名!”李仲平讚同他說的,點點頭對他說:“你前麵說的我同意,但後麵說的我不太讚同,化不化解,這不關我們的事情,是你們上級領導的事情啦,其實跟你也沒多大關係,你不必大驚小怪,這種事情多著呢,你也不會負什麼責任,你隻不過是服從命令而已。我想說你們簡單地把小四輩兒給滅了,你們省心了,可我們慘啦,他可不光在你們那裏做了一起案子,在我們這裏也做了不少的案子,至今還沒破呢,如果他被擊斃的話,隻能說了結了你們一起案子,解了你們的痛快,可我們的案子找誰對證呢?到時候不又壓了很多無頭案嗎?”史偉力說:“仲平,還是崩了算啦,費那勁幹嗎!”李仲平說:“我覺得還是留個活口讓他多活幾天多說點事的好,要不然,給胖子他們留下的是痛快了結,給我們留下的是遺憾的無頭案,是無限的痛苦。”黑胖子老大不高興,很無奈地說:“這樣吧,我們可以暫時研究兩個方案出來,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他當即說了兩套方案出來。
一套是“擒拿歸案”,一套是“拒捕擊斃”。
李仲平讚同地說:“這種做法還是盡情理的,別做得太過啦。”黑胖子輕蔑地瞟了他一眼。
雙方研究完抓捕方案,不歡而散,各自回宿舍休息去了。宿舍的電視正在播放一條新聞:公安部正在北京表彰往年因公致殘的民警、武警和因公犧牲的民警家屬。隨著悅耳的進行曲聲,坐著輪椅的、拄著拐杖的、被人攙扶頭還裹著繃帶的民警和用手抹著眼淚的女家屬相繼上台領獎……繼而,又一條新聞:昨天上午,在W市發生一起槍擊案件,在逃的兩名通緝犯持槍搶劫了一輛出租汽車,在逃跑中,被民警攔截檢查,窮凶極惡的歹徒向正在執行盤查任務的民警開槍射擊,致使一名民警當場死亡,另外一名民警受傷,經過幾分鍾的槍戰,兩名歹徒最終被警方當場擊斃。
黑胖子和他的同伴看到這裏,在屋裏竊竊私語時,被路過的李仲平聽到了。
黑胖子說:“我們每年都要死好幾百個警察啊!平均一天死一個。他媽的你看了嗎,這渾犢子不滅了他行嗎?他媽的連警察都敢殺,老百姓還有活路嗎?媽的,怎麼咱們淨碰上這種孬種,一聽擊斃小四輩兒,可把他們嚇壞啦!”另一個說:“手軟了,手哆嗦了。嗬嗬,到時候恐怕連槍都不敢開呢!”李仲平想,看來他們還是要堅持擊斃方案。
黑胖子說:“當警察的關鍵時刻連槍都不敢開,簡直是警察的恥辱啊!”李仲平微笑了一下,搖搖頭,走開了。心想,真沒勁!
李仲平是看著小四輩兒長大的,覺得小四輩兒不該這麼死,怎麼也要經過法律程序。從良心上講,小四輩兒本性並不壞,他那種無所約束的天真性子,即使他犯了罪也令人同情。所以李仲平想盡量抓活的,讓他把他所做的大案子都吐出來,興許他還能成為一個反麵教材呢。
深夜,李仲平對史偉力說:“小四輩兒跟馮傑不同,馮傑隻有一起案子,小四輩兒就複雜了,他欠咱的賬太多了,咱盡量抓活的,興許他還能為我們立下一功呢。”史偉力顯出一副難色,說:“到時候他們動真的你能攔得住呀?”李仲平說:“管他呢,他們太本位,光顧他們自己合適。偉力,到時候你可不能猶豫。”史偉力說:“小四輩兒真的拒捕呢?”李仲平說:“這麼多人還按不住一個16歲的小孩?”史偉力說:“說得也是,那他們要是先下手為強呢?”李仲平說:“笨!第一,他們沒見過小四輩兒,還不是先由你和我指認後他們才能下手!第二,小四輩兒如果真的沒帶家夥他們就動手做,那後果、那責任他們敢背嗎?所以,到時候一看到小四輩兒先別露聲色,你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聲奪人把小四輩兒製伏,那不就是我們的了嗎?”史偉力眼睛一亮說:“行啊你。不過這合適嗎?好吧,看情況吧……”他很勉強地答應著。他說完這話,偷偷看了李仲平一眼。李仲平暗中明白,其實史偉力也同意擊斃小四輩兒,他也省得為到處找不到小四輩兒而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