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居民男子立刻一把頂住了史偉力的身體,朝史偉力後麵的二子看了看說:“你就在這兒說吧,有什麼事?”無疑是他看見二子的形象不放心。
史偉力回頭看了看二子,無奈地對男子說:“哦,隻問您一句話就走,是這樣,您家裏在最近或一年裏丟過東西嗎?”居民男子立刻說:“哦,沒有沒有,您一定找錯了。”史偉力緊跟著問道:“你們是不是新搬來的呀?”這名男子說:“什麼呀,我們都住了十幾年啦,老住戶啦。”史偉力又問:“那您是天天住這兒嗎?”男子說:“我們一家四口人天天吃住在這裏,沒別的地方住!”身後一個老太太接過話說:“我天天在家不出門的。”史偉力環顧四周鄰居緊閉的門,用手指了指說:“聽說他們有丟東西的嗎?”男子說:“我們這裏都是老住戶啦,誰家要是丟了東西我們還能不知道啊?沒有。”史偉力恍然大悟似的說:“哦!明白了。”回頭看了看李仲平,意思是說看看還有什麼要問的。李仲平往前擠了擠說:“這位師傅說了沒有就算啦,我們走吧。謝謝,打擾您啦!”男子說了聲“不客氣”關上了門。
在樓院裏,二子支支吾吾地說:“我記錯了,不是這個院子。”史偉力很有耐心地說:“沒關係,你想好了是哪家咱們就去看看,咱們一家一家地走,直到你說準確為止。”二子被史偉力的認真態度折服了,但他還是硬撐著不服輸。
二子想說,但又不敢再往下說了,腳步一步也挪不動。
史偉力說:“走啊,怎麼不敢往前走了呢?”二子支吾著說:“嗯,好像……是……是那邊……”他還想編造謊言,史偉力果斷地一扒拉二子的腦袋,沒容他多說話,喝道:“甭看啦,你說瞎話,再去三家你也認不出來。告訴你,你說的被盜案件不在這個方向。走!回去。”他們隻好帶著二子回了所裏。
走在路上,史偉力對二子說:“你這不是存心拿我們找樂嗎?”二子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故意行為,笑笑說:“挺刺激的,嗬嗬……”史偉力踢了他屁股一腳,被李仲平拉開。
回到派出所裏,大陳和小西從分局來電話告訴史偉力,現場作案指紋不是二子的。剛才二子帶他們去的居民區裏,人家派出所答複說那地方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盜竊案件。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二子又給自己加了一條罪過,拿警察找樂。
史偉力強壓著怒火問二子:“二子,你為嘛要這樣編故事?”二子隻好硬著頭皮說:“您不想辦我進去嗎?我想讓您成全我,正好我也想進去,我也成全您。”這是他的心裏話,也是他想拿警察找樂的動機。
史偉力心想,如果把這小子辦進去,是很容易的事,但就起不到教訓作用了。他說:“二子,你知道不知道說瞎話的後果?”史偉力不發作,但他的語氣裏已經開始帶出殺氣了。
二子突然感覺到麵前的這個警察果然厲害,因為他看到了史偉力的辦案作風和認真態度不是空穴來風。他感覺到了跟警察硬碰硬是很難的,也絕不是對手。講理講不過他們,講麵兒,他們比自己的麵子大,講暴力他們比自己的暴力還要狠……
史偉力用手摸摸二子的腦門兒說:“二子,說真的,就憑你這幾份筆錄我就可以不用任何證據就把你送進去一年。我讓你翻都翻不過來,這可是你自找的啊!可是,我今天還是不想辦你,你挺好玩兒的,你真可愛,嘿嘿嘿……”說完冷笑起來,笑得二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笑得二子毛骨悚然。他感覺到自己玩兒得過火了,玩兒得出圈了。在一陣驚悚過後,二子開始慢慢領悟到了什麼叫作鍋是鐵打的。
自從刑警們風風火火地來,又匆匆忙忙撤退,這段時間真是把老地主熬壞了,他老婆急得更是沒完沒了地抹著眼淚,不住地叨叨:
“二子這回完啦……”老九在一旁直勸她。
他們終於盼到史偉力朝著他們走來,史偉力手裏拿著一疊筆錄來到老地主麵前,猛地扔到他胸前說:“說心裏話,我不想辦你兒子進去,可他非要進去,你兒子是大腦進水啦還是被門板拍著啦,還跟我們玩兒這個!你好好看看吧……”老地主雙手捧著筆錄一篇篇地迅速看著,紙一張張往地上飄落著,老九慌亂地拾起來也看著。幾頁紙看得老地主又咬牙又跺腳,他“啊”的一聲把筆錄紙拍在桌子上,狠狠地說:“我日他小媽媽的,這個小兔崽子,哪兒有自己說自己殺人、盜竊的……我找他去。”老九驚恐地說:“這、這小子怎麼不識好歹呀?怎麼把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啊!”史偉力說:“那你們問他自己去,我可是做到仁至義盡啦,他活得不耐煩了我也沒辦法!告訴你們,我這兩天的確心情好,不然的話我非辦他不可,他拿我們警察找樂最起碼還能拘留15天呢。”說完往桌子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