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秦琴自尋短見(3)(1 / 3)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史偉力悄悄對李仲平說:“給她安排好不就得了嗎?你何必費那麼多心思,又不能立功授獎!”“你他媽的少管閑事!”李仲平不知哪來的火氣,第一次和他吵了起來,要不是小西、大陳和李仲平徒弟小賈拉開,就動手打起來了。

不知怎麼,李仲平最近對史偉力特反感,他在李仲平麵前總擺著一副高傲的臭架子,指手畫腳,好像他有多大功勞似的。他不但瞧不起李仲平,還瞧不起這些外勤民警,打擊麵越來越大,還毫無顧忌地對他的徒弟們說:“當一輩子警察要是不破案抓人算什麼警察,天天在片兒區裏婆婆媽媽的,沒勁透了,還不如回家當保姆算啦!”他這是指桑罵槐,吃甜咬脆。

李仲平把秦琴領回她自己的家,她用陌生的眼光上下打量著這間老屋。居委會馬大娘和眾鄰居都過來幫忙,七手八腳幫她收拾著淩亂不堪的屋子。秦琴開始還呆呆地站在門口不敢進,就像一個陌生的人看熱鬧。突然,她徑直奔向一隻木箱子,幾乎把身子探到箱底,在裏麵摸索翻弄著。一會兒,從裏麵翻出一麵相框,那是她母親的遺像,一臉的慈祥溫和,從長相上看,雖然顯得憔悴衰老,但那眼神永遠透著一種企盼。

秦琴摟著母親的遺像默默地流著淚,仰著淚眼對李仲平和馬大娘說:“我又看見我媽媽了。”她左顧右盼,繼續尋找,她想找到她父親的照片兒,但無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家裏的紀念性物品幾乎蕩然無存。

屋子收拾停當,待塵土慢慢落定,李奶奶從家裏拿來一隻小香爐,插上幾根熏香。李奶奶對秦琴說:“一來驅驅邪氣,二來秦琴回來了,應該給媽媽道個安,以求保佑。”說著,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輕輕念叨著什麼。

馬大娘對秦琴說:“從今往後,街道就是你的衣食父母,有什麼難事就盡管找馬大娘!”李奶奶也說著:“誰再敢欺負你,你就找李警長。”周圍的熱情使秦琴忐忑不安,有些靦腆,既感到溫暖又感到陌生,她不敢正視這個現實——自己竟然有家了……

好景不長,秦琴回來以後,也許是一個人感到孤單害怕的緣故,也許是在外麵一個人野慣了,她不適應這種安居的生活。老地主的二兒子二子和他那幫小哥們兒、過去和她認識的小保姆經常找上門和她聊天,一坐就是到半夜,嘻嘻哈哈,無拘無束,吵得四鄰不安。久而久之,群眾有反映,大院裏出現了不和諧的現象,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李仲平想,這也許是秦琴用她自己的方式感受著快樂的時光。但願她這種快樂不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李仲平不想打攪她的快樂,想平靜地等待她漸漸穩定下來。然而,李仲平和鄰居們的忍耐並沒有等來秦琴對自己生活方式的改變,反而讓她追求著另類的向往,偏離了正常的生活軌跡。

鑒於她的現實表現,李仲平決定對秦琴重點幫教,以免她越陷越深。然後,他把秦琴的現狀向周所長作了彙報。在幫教的問題上,周所長和李仲平的意見是一致的,但有些事情他還是得回避。李仲平明白他的意思,這裏的事情和史偉力有關,秦琴還是史偉力的追蹤目標。

李仲平和史偉力協商說:“我知道你還在盯著秦琴,不過,她已是我的幫教對象了,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我通氣。”史偉力說:“秦琴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護著她,我告訴你,她已經被我們‘養’得夠肥的啦。”李仲平用不太歡愉的口吻說:“我希望咱倆共同‘養’著,但不是你那種養法!”史偉力一臉狐疑地問道:“我的養法怎麼啦?我完全是為了治安穩定。”“你那是惡養!”李仲平反駁他。

史偉力像被刺激了一下,有些激動地說:“我惡養你是善養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養了一窩賊呀!”“那也不能是‘賊’就養啊,更何況她們不是賊呢。你也太偏執了吧,是賊就抓?”李仲平也反唇相譏。李仲平知道,秦琴是史偉力苦心經營的工作籌碼。

史偉力說:“我不管,隻要你養賊,我就抓賊。”李仲平反駁說:“我可是為了防賊,你才是養賊呢!”史偉力站起身對李仲平說:“我養賊?那為什麼你轄區裏的賊都被我抓啦,而你為什麼不抓呢?到底誰在養賊?”李仲平聽了這話心裏特別扭,不客氣地說道:“就你那兩下子,唉,不敢恭維,沒辦法,我這是家賊難防啊!”史偉力的表情有些尷尬,氣得臉都有些歪。

史偉力又說:“不管怎麼說,我這一年沒白幹,破案、打處、罰款、線索……樣樣名列前茅,嘿嘿,用不了多長時間我的目標就要實現了,你就等著喝我的慶功酒吧。嗬嗬,而你呢?還掛著‘白牌兒’。說句實話,咱幹警察為了嘛呀,不就是抓捕壞人打擊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