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他不為所動,隻是她一廂情願呢。這才是霽月緊張的原因。
霽月不說話,蕭清風似乎也懶得搭理她,坐在馬車裏自顧自的品著茶。連視線都不曾放在她身上。
兩人帶著大包小包回到顧府,就看到離吟站在門口等著兩人。
蕭清風和霽月相繼下了馬車,離吟忙迎了上來,“姑爺,小姐,你們回來了。”
“離吟,懂不懂規矩?這裏是金陵,叫王爺和王妃。”
聽到聲音,霽月才注意到,離吟身旁還站著一個人。柳葉眉杏眸明媚,身上穿著藍色的長裙,頭上戴著步搖,在陽光下煜煜生輝。
是雲鳶。
雲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走過來對著兩人屈膝行禮,“覃王殿下,覃王妃,聽說今日兩位要回門,老爺可是特意休沐一天在家裏等著呢。”
這副模樣……活像是在她麵前炫耀。霽月咬了咬唇,蕭清風目光似有若無的從霽月身上掃過,最後落到雲鳶身上,疑惑道,“這位是?”
蕭清風是沒見過雲鳶的,顧兮來金陵這麼久,雲鳶似乎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身邊。
離吟連忙上前來,“回稟覃王殿下,奴才剛才忘了給您介紹了。這位是已經與顧大人定親了的雲鳶姑娘。”
定親二字出來,像是一拳打在霽月心上。她才出嫁這幾天,顧兮就急急忙忙的定了親,這是為了故意氣她嗎?
“原來是顧夫人,多有得罪,還望顧夫人見諒。”
雲鳶笑容十分得體,“不敢,我們家老爺他在金陵的好友不多,定親的事情也是少數人才知道。覃王殿下隻是不知情罷了。”
蕭清風嘴角勾了勾,沒有接話。
雲鳶視線轉到霽月身上,輕笑道,“月兒,怎麼見到師娘都不會叫人了嗎?”
在外人麵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懟雲鳶的,似乎也是知道這點,雲鳶臉上的笑意十分明顯的目的性。
“師……師娘。”霽月輕聲叫道。
“哎”雲鳶歡歡喜喜的應了一聲,似乎想起什麼似乎,拍了拍腦袋,懊惱道,“瞧我,在這耽誤了半天,倒是讓覃王殿下和覃王妃光站著了,快隨我進去。”
雲鳶在前麵帶路,蕭清風和霽月並肩跟在她身後。
離吟則留在外麵,吩咐顧府的下人將蕭清風和霽月帶過來的禮物往裏麵搬進去。
蕭清風刻意放慢了腳步,和霽月的步子同步,目光落在她臉上。
“怎麼了?剛出門的時候不是挺興奮嗎?怎麼到了反而難受起來了?”
收回視線後,蕭清風在她耳邊低語,低沉的聲音仿佛一聲警鍾,敲在她心上。
霽月打起精神,笑道,“難受?怎麼會難受呢?你看錯了吧。”
蕭清風聳了聳肩,沒有揭穿她。
進了內苑,顧兮修長的身影走來,一身黑色的長衫將他襯得沉穩內斂。他臉上帶著招牌的笑容,“月兒,覃王殿下,你們來了。”
注意到顧兮的稱呼,和招呼人的先後順序,蕭清風挑了挑眉,“顧大人隨時王妃的師父,但王妃金碟寶冊都已在內務府登記在冊。如此稱呼王妃,似乎不妥?”
從門外一路進來,顧府的人都是先喚了覃王,才喚覃王妃。光憑顧兮這的先後順序,蕭清風就確定了某些事情。
顧兮表情不變,直接告罪,“是下官唐突了,請覃王殿下恕罪。”
“本王聽說王妃自小與顧大人相依為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又何來唐突呢?”
蕭清風帶著幾分淩厲的氣勢,盯著蕭清風。仿佛要將他完美的笑容盯出一條裂縫一般。
“多謝覃王殿下寬宏大量。”
聽到顧兮的話,蕭清風笑了一聲,心裏暗道,這顧兮果然不像看起來這麼簡單。
發現他們兩個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霽月皺了皺眉,“我師父這樣稱呼慣了,糾結這麼點小事幹什麼。”
蕭清風笑,“王妃說的是。”
這事便揭了過去,顧兮吩咐人將飯菜擺上桌來,雖然隻有四個人,但還是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多半都是雲鳶愛吃的菜,霽月抿了抿唇,覺得有些刺眼。但現在他們是客,主人招待的是什麼,他們也沒有多少立場提出異議。
四個人坐著,似乎都沒有說話的意思,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雲鳶隻好先開口,“回門宴上,新娘要陪著新郎一一向父母親友和鄰裏敬酒的。顧府院子獨立,又沒有多餘的旁支親戚,覃王妃就和覃王殿下一起,敬我們一杯好了。”
霽月點點頭,倒了兩杯酒,放到蕭清風和自己麵前。猶豫了一會兒,才端起酒杯,“師父,月兒敬你們,感謝您的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