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能後悔。”莫比斯在廖樺萊把鑰匙遞給自己時說道,他並沒有馬上接過鑰匙。
廖樺萊捏了捏那把鑰匙,把鑰匙揣回兜裏,邁步從溫室出來。廖華煙又感覺被廖樺萊看了一次,他甚至已經能清楚看到對方在自己身邊走過時那個眼神和嘴角的微笑。廖華煙瞪大了眼睛想看出點端倪,但是廖樺萊走得很快,廖華煙見莫比斯他們在後麵跟著走才又跟上他們。
“嘿……廖……廖樺萊?”廖華煙嚐試著喊出那人的名字,但是沒有發生意料之外的反應,廖華煙沒有深究,因為他已經跟著他們回到房子裏了。回到屋內,廖華煙終於反應過來屋內的裝修到底熟悉在哪裏了,是酒吧的裝修風格,他甚至還認得現在窗邊的那窩小鳥裝飾,跟酒吧的那個裝飾一模一樣。視線下移,他很快就被擺在桌上的幾個相架吸引,他彎下腰去看其中一個,那是個接了電的相架,裏麵的照片是電子的,廖華煙定睛看了一會,照片從一男一女擁吻換成四個人的合照再換成隻有男人一人。廖華煙不知道哪一張是第一張,但他猜這照片的順序肯定不是從自己看到的開始算,而且他認得照片裏的人,在那張四人合照裏,有莫比斯和少年。
“你知道……”廖樺萊的聲音從廖華煙背後傳來,把他嚇得跳得老遠。廖樺萊拿起剛才廖華煙在看的那個相架,拔了電拿到莫比斯麵前的矮茶幾,“我老婆……凜芸她希望你也能活下來,你幫助我們的,這輩子也無以為報。”
莫比斯看著拔了電也依然運作著的相架,眼睛眯了一下,相架裏的照片就停在了男女擁吻的那張,這張照片是自己拍的,他還記得。就在廖樺萊二十來歲的某一天,他突然跟自己說交了女朋友,並且想邀請他和少年一起秋遊,一開始他是拒絕的,無奈廖樺萊太能磨他最後便答應了。那天秋高氣爽,他們去了個小村莊,那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和樹,住民的屋子三三兩兩地建在空地上,他們走在小道上,還能聽見鳥叫聲和一些小孩子玩耍的聲音。莫比斯想著便入了神。
“Mobe,我意思是,你有沒有機會從詛咒中逃出來?”廖樺萊把鑰匙放到茶幾上推給了莫比斯,在莫比斯伸手要拿的時候摁住了他的手。“梓晏還有兩個月就出生了,我想你也在。”莫比斯在廖樺萊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把視線放回他身上,他安靜地等待廖樺萊把話說完。“Mobe,你會有辦法的對嗎?”廖樺萊看向莫比斯的眼睛,祈求能在對方眼裏看出點可能性。
“你的安全是首要的。”莫比斯說,然後抓住鑰匙縮回了手,鑰匙在他手心消失了。少年從一進門就跑去泡茶,此時正拿著茶具過來,在兩人麵前放下。
“小律,你們能從那邊平安回來的對嗎?”廖樺萊見少年回來,又看向少年迫切地追問,但是少年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坐好後看向了別處。“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讓他殺死自己!”廖樺萊相信自己看到了少年那一瞬間的動搖,但他知道莫比斯決定了的事情即使是這位少年也無法撼動,廖樺萊難過地呼出一口氣。
廖華煙看著氣氛一時膠著的三人,他對他們口中所說的事情完全沒有頭緒,所以當他萌生了想更加了解的想法時,他感到一陣眩暈,場景一換,他已經置身廢墟當中。這是一個他沒見過的地方,周圍的房屋傾塌,來往的人拚命逃竄,尖叫聲在血與灰塵中顯得特別刺耳。突然,他看到不遠處響起爆炸聲,接著騰起一個巨大的黑雲,兩個人影從黑雲中跳出來,借力在還未倒塌的建築上又衝向對方廝打起來。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兩個戰鬥的身影,沒注意到後麵逐漸接近的跑步聲,待跑步聲接近廖華煙才扭頭去看,才發現是廖樺萊,他的臉被劃傷正在流血,身上的衣服被劃開了幾道口子還沾著些已經幹涸的血跡,像是在灰塵裏打滾了一樣渾身髒兮兮的,他在往正在戰鬥的兩人那個方向跑去。廖華煙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地拔腿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