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詩語並沒有意識到剛才她的狀況有多麼危險,她隻是憋得夠嗆,腦袋有些缺空氣了,她此時還是一邊拉著那男子的手,一邊大口大口地吸著寒潭上空清爽的空氣。
“你現在是不是還聽不太清我說話?”安詩語探著男子的脈搏,能查探出他的經脈毒素還是壓迫著他的五官感知的。
安詩語撇撇嘴想了想,反正抓著他的手呢,就繼續在他手上寫起字來。
“我可以幫你驅毒,讓你聽見看見,可以說話,臉也能好,你信得過我嗎?”
男子隻瞪著她,他隻是先前毒發最厲害的那個時刻,一時放鬆警惕,對周圍會有些反應遲鈍而已,什麼時候成聾子和啞巴了。
不過說起來,他毒發時的這一張臉,除了神醫,就沒有人敢看的,這個女孩居然還能雲淡風輕地笑起來,就不知道她的蝴蝶麵具之後是個什麼模樣。
“信的過我就跟我來。”安詩語寫完這幾個字,又朝男子做了個手勢,便拉著他往岸邊遊去。
男子很配合地跟在她身後,想看她到底有什麼目的。而安詩語因為遊的輕鬆,覺得這個病人相信自己,有求生欲望,值得救上一救,便更開心幾分。
安詩語上岸後,就立刻跑向她落下的那棵那榕樹,將裝著九星迷株果實的口袋拿了起來,拍拍灰。
男子跟了過來,他渾身絳紫的衣袍也是濕透地緊貼在身上,安詩語拿著口袋猛一回頭,瞧見他,便忍不住喔了一聲。他怎麼那麼高呢,身材也很好,在水裏沒覺得,在岸上居然要仰著腦袋才能看見他的臉。
他的臉……
安詩語盯著看了會,眉頭皺了皺,男子似乎有些不悅,將臉撇開,又轉身在不遠的沙灘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寒潭。
安詩語覺得這男人是不是誤會自己歧視什麼,便跟上前解釋:“我不是嫌棄你臉上有東西,醫者父母心,不會覺得那有什麼不妥的,何況我的情況跟你一樣……”
又想起,自己說話對方可能聽不清,就再次拉起男子的手要寫字。
“我有耳朵。”男子將手抽回,喉嚨口發出有些沙啞的聲音。
“原來你能說話啊,那真是太好了!”安詩語呼了一口氣,這省下她不少事。
她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說著:“能溝通就太好了,所以不要再想不開了,經脈爆裂之毒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我也一樣,我還是自己找的,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所以要珍惜生命,千萬不要想不開。”
男子難以理解地看著安詩語,他什麼時候又想不開了?
安詩語還是覺得男子不信任自己,對待這種病人現身說法才是最有效的。
她瞥了一眼先前被男子扔在沙灘上的黑色麵具,然後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蝴蝶麵具,說:“我真是隻是將心比心,至少也是同病相憐,給你看看我的臉,看看是不是跟你情況差不多?我自己照鏡子都嚇到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可別嚇著。”
說完真將蝴蝶麵具摘了,她小心地觀察著那男子的神情,卻見他表情一直淡定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