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蟬聲戚戚,我惺忪鬆地睜眼一丹幕色墮入眼中,環麵的斷壁殘石像架了濃霧般停頓在半空,起身挪了塊地兒,遠離了那朵琤琤倒下的陰影,可以肯定的是我確實是掉下了斷壁,但介於某種神奇的力量湊巧活了下來。走過一塊碎石,伸手撿起那塊據說能找到我未婚夫的四不像金屬器,依稀也記得墜落的途中身上這塊銅頭鏽鐵的四不像貌似自己飄了起來,然後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再然後我就瞧見野草園、平鏡、以及平鏡裏的回憶,還有……那個赤目的少年。
那個殺了城主爺爺卻無人知曉的少年,就連平時消息靈通人稱“小靈通”的江小郎,也稱北延國確實沒有一個赤目的王公貴族,更沒有一個滿身“煞氣”的將士,倒是隱世家族太史氏有過赤目宗主的傳說不過那也是幾百年前的事情。
曉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太史家族在百年前招致九大家族攪巢百年家業毀於一旦,榮極一時的鷺顏山境更是燒成了一捧黃土,江小郎言,既是如此九大家族依舊不肯放過太史家族的後人,連連追殺了一年生生的將太史氏人的最後一脈殺盡,又道,如果我看到的真是那什麼太史氏族的後人,隻怕不多時天下又將大亂,到時怕得重新上演椹天君時期的生靈塗炭。誠然,我覺得報仇真可貴但生命價更高,如果我是太史後人一定不會選擇這條害人又害己的路,但如果畢竟隻是如果,我不是太史後人坦誠不了太史後人的決定,於他們,於我,都是如此。
掂量了會手中的四不像,越發的覺得這個其貌不揚的小東西並不像它的外表一樣無用,至少它可以讓我連連做上幾日的噩夢,也可謂是一項偉大的發現。貼身將它收好,我帶著這個偉大的發現朝斷壁的一頭走去,不時地流連回頭,惦記著石頭兒何時能掉下來,若是能將正中的小兔子砸死就再好不過了,也省得我待會烤它時還要將它掐死,浪費一方力氣。
這樣冥想著,我原本就綠的眼睛頓時閃閃發亮了起來,一閃,一閃,一閃……
兔子和石頭:“……”
轉身從一個黑暗跳進另一個黑暗裏,越往後走越能感覺的到身在黑暗的真實感,原本稍有些亮光的幕色也漸漸在我遠去的腳步聲中掐息了最後一點旁白色。嗒,嗒,嗒,身處黑暗裏,我除了能看清自己和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外,其它周身的物件都被頃刻而來的黑暗所吞食猶如泰山崩塌於幽潭中轉瞬間激起千層浪,淹了一切華夏文物。
若是此時萬寶同學在的話,按他抽風的格調,凡事隻要抽上一抽準能想到解決方法,要是於楓在的話,打開他的扇子,扇上幾回,沒準我們已經在壁崖上了,再不濟是樘穹的話,說不得就能“刷刷刷”的跳上山了,還有戈穀雲,以他樂觀的心態走到哪兒到能開出一朵幸福的花朵,最後是秀兒,要是秀兒的話大概隻能蹲在原地哇哇大哭。
“嗚,嗚嗚,嗚嗚嗚~~”
唐突的一陣哭泣聲響起,打在黑夜中怪嚇人的。順耳一聽,居然真的是秀兒的哭聲,我的個娘呦。扯著嗓子吼了聲:“秀兒?”四麵八方頓時都是我的回音,秀兒,秀兒,秀兒,秀兒,兒,兒……
哭聲在回音的結束後戛然而止,緊接著是一聲哭音十足的回聲:“是小鴿子嗎?”
我再接再厲的吼了聲:“是。”現下我還不知道秀兒在哪,或許她於我隻隔了一步,或許於我隔了一個崖壁頭崖壁尾,“秀兒你先別哭,說說你在哪?身旁有沒有什麼顯眼的東西?”
她靜了會,回答道:“我什麼也看不見,旁邊倒是有個人,他還流了好多血。”
我又問道:“他死了沒有?”
秀兒顫顫的聲音響起:“沒。”
想了想,我叫秀兒在原地別動,慫恿她鼓足肺活量唱一段“忐忑”,她答了聲“好。”,便氣勢洶洶的“啊啊哦”起來。說起來,這丫頭的嗓子可真是好,如此高難度的民謠她都能唱得驚天地泣鬼神,想著她現在可能會不由自主的擺起那一幅“爾康一樣深情”的表情,我還是忍不住悶笑出聲。但笑歸笑,正事還是要辦的,黑暗中,一聲聲忐忑向我飄來,或遠或近,或大或小,我擰頭靜聽了會,當秀兒唱到“阿西帶阿西多”時我已經踏步向左手方向走去,這兒的聲響較大應該就是這兒了,放眼前方五步處,隱約有兩個模糊的身影。一人站一人躺,站的那人看不清神情但手舞足蹈的十分賣力,可以看出她確實擺了“爾康一樣深情”的表情,從後麵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道:“秀兒,可以了,不要亢奮過頭導致心肌堵塞而猝死。”
她估計唱得太投入,被我這麼一拍嚇了一跳,回頭做了個安撫小紅心的動作:“嚇死我了。”伸手指向躺在地上那人:“你快看看,這人從剛才就一直在流血,估計等不到一會就得去見他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