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餓，三，係，五......”
深夜。
末班公車上，乘客昏昏欲睡。
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縮在爸爸的懷裏，伸著白嫩的小手指，點著車上的人數。
“漏，七，八，狗，習......”
睫毛長長，小臉圓嘟嘟，認真的模樣萌態可掬。
聲音軟軟糯糯，音調不高，可前排打瞌睡的男乘客卻麵露不滿。
他雙眼發黑神色萎靡，似乎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一點點聲音都讓他心情煩躁。
“爸爸，團團數清了，一共有習個人！團團棒不棒？”
小女孩數完後，抬頭望著爸爸的五官深邃的臉，眼睛睜得圓圓的，滿心滿眼地期待爸爸的表揚。
“當然了，我們小團子是最棒的！”
沈毅輕輕揉了揉女兒的頭發，溫柔的笑容衝淡了臉龐的冷峻。
“就幾道團團超膩害！”得到爸爸的肯定，小團子的眼睛眯成一個月牙，開心的不得了。
“嗬，把九個人數成十個，還能誇的下去！”
前座的男乘客發出嗤笑。
“現在有些家長啊，太把自家孩子當寶貝疙瘩了，錯了也不糾正，再這麼下去孩子該廢了不可！”
“團團數錯了嗎？”
小團子有些錯愕，粉嫩的小嘴巴癟了癟。
很不服氣地伸出小小的手指，認認真真地再數一次。
“一餓三係……”
“狗……”小手對著男乘客點了下，最後，指向他旁邊的座位。
“習！”
“爸爸，團團沒有數錯，就係習個！”
前座男乘客冷哼：“我旁邊根本就沒人，哪來的十個？這小姑娘長的挺乖巧，可惜眼睛不好。”
小團子眨了眨眼睛，十分著急：“團團沒有數錯，叔叔旁邊就係有個阿姨！”
“團團沒錯，是那個叔叔眼睛壞了。”沈毅抱著女兒，語氣肯定。
“教什麼不好，教孩子說謊！”男乘客提高音調，引來了其他乘客的注意。
“大家都來看看，我旁邊到底有沒有坐人！”
車廂內雖然燈光昏暗，但其他人都清楚地看到，他旁邊的座位是空的，不由得多看了沈毅父女幾眼。
“叔叔眼睛瞎了，好可憐哦。”小團子麵露同情，“阿姨頭發長長的，還穿紅裙幾，他都看不到。”
“什麼？”
上一秒還得意洋洋的男乘客，忽地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什麼，緊張地朝旁邊的空座看了一眼。
“胡說，根本就沒有人！”
“真滴呀！阿姨身上還有繩幾呢！”
“怎麼可能……”
男乘客不可思議地盯著空座位，心裏一陣陣地發毛，臉色愈發慘白。
“聽說有些小孩的眼睛有靈性，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看他的樣子，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吧？”
“不管真的假的還是離他遠點的好，免得惹禍上身……”
其他人看男乘客的眼神變得異樣，都換到了離他較遠的位置。
這個城市怪力亂神的傳聞很多，大晚上的，這男的狀態又那麼詭異，小心點總沒錯。
“胡說八道，別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男乘客心裏更慌了，但還是嘴硬的叫嚷。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沈毅護著女兒，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抬起手。
“你確定你真的看不見嗎？”
啪。
一個響指。
男乘客突然感覺雙眼進了什麼東西。
還沒反應過來，肩膀猛地多了一股陰冷的寒意，仿佛有隻手搭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