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哪敢怠慢,一會兒就向他報告得清清楚楚。他一聽,果然如他所料,就是那個沒來跟他糾纏的小姐。他馬上命令下屬:
“去!打個電話跟那家夜總會的領班說,今天晚上十點鍾給我留間好包房,把那個小姐也留下來。隻要她一個,不要再多的小姐來跟我胡鬧,鬧得我腦殼疼!”
晚上十點整,王草根準時到達夜總會。領班看見,心領神會,多一句話都不說,側身走在他旁邊,把他領進包房。
“王老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稍等,稍等,馬上就來!”
領班出去,不到五分鍾,她就進來了。穿的還是那晚上穿的露肩露背露胸的吊帶裙子。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似笑非笑。王草根跟官員幹部善於周旋,跟小姐反倒不知說什麼開場白好,隻是不自覺地站起來:
“坐嘛坐嘛,要不要點飲料?”
“飲料他們會送過來的。”小姐冷冷地說。
既然有人送飲料,那就等著人送吧。兩人坐在沙發上,還隔有一點距離。王草根找不出話來說。小姐偷偷瞥了他一眼,奇怪他沒有一點動手動腳的意思。
飲料送來了。領班想大大敲王草根一筆,十幾個高的矮的杯子、十幾罐罐裝飲料,加上水果盤,滿滿擺了一茶幾。男服務員擺完,知趣地很快離開,輕輕把門關上。王草根一麵手忙腳亂地把茶幾上的各種飲料像下棋似地挪來挪去,一麵語無倫次地說:
“喝嘛喝嘛!你要喝哪種飲料?哪種飲料好喝你就喝哪種嘛!”
小姐從中端起一杯,遞給王草根。
“還是這種好,你們男人喝了酒喝這種比較合適。” “我從不喝酒,我從不喝酒!”王草根趕緊聲明,“那我就喝這個。你呢?”
“領班在敲你竹杠,你曉得不曉得?”小姐突然以氣憤的口吻質問他。王草根一時不得要領,愣愣地望著她。
“你看不見嘛!兩個人要這麼多飲料幹啥子?”小姐忿忿地說,“這不是明擺的嘛!最後算賬要好幾千塊呢!”
王草根才明白,更加高興,暗想:“要得!要得!就是要這樣的女人!”
“沒關係、沒關係!你不要跟他們計較。隻怕賺不來錢,不怕多花錢。你見過有幾個人是因為節約發財的?沒得!是不是?有人說我不吸煙不喝酒是為了省錢,屁話!我是小時候家裏窮,沒得這個習慣。要不,我比哪個都喝得凶!”
公開承認小時候家裏窮,小姐對他有點另眼相看了。現在很多大款恨不得說自己和榮毅仁家有親戚關係,要麼,就是舊社會的川蜀世家,祖輩跟劉鴻生、盧作孚等人平起平坐的。
“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人心壞了。”小姐說,“那個領班在我進來之前就跟我說,不要說你的馬仔給了他兩百塊錢,就說給了我了。錢包是我撿的,撿了東西還給人是應該的,就是你們給點意思也要給我嘛!他拿了錢,還要我承擔。你說氣人不氣人!”
原來是這樣!王草根暗暗想:
“狗日的!我非把這夜總會收購了不行。收購了先開除這個領班!”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王草根隻是說:
“沒關係,沒關係!我給你補兩百塊錢。你不要生氣。啊!我忘了給你說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哪個?先要自我介紹嘛!”
“哪個要你補嘛!,,小姐瞪了王草根一眼。心想:要調節一下氣氛才對,不要讓客人一進來就不高興。她笑著說:
“至於你嘛,哪個不曉得你嘛!你是個拾破爛的!”
小姐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我當然認得你,前幾天晚上你領著一幫人來,是你手下的馬仔買的單嘛!”
王草根吃了一驚,“你啷個知道我是個拾破爛的?”
“開玩笑,開玩笑!不存在,不存在!不開開玩笑你這大老板怎麼高興得起來嘛!”
“不是開玩笑,我還真是個拾破爛的。”王草根認真地說,“你是在報上看的還是昕人說的?”
小姐詫異地看著他。“我真是開玩笑的。你千萬不要介意啊!大人不計小人過嘛!你啷個會是拾破爛的?那天晚上我換了衣服回家,看見你鑽進一輛‘大奔’裏頭,嗖一聲就跑了!”
“唉!”說到這裏,王草根就好說話了,“這樣吧,你怎麼稱呼?我先問了你名字再說。”
“出來當小姐的,哪會把真名字告訴客人。你就叫我珊珊好了,珊瑚的珊。”
正好,王草根想,我要的就是“三”。
“好吧!珊珊。”他嘴裏喊“珊珊”,心裏卻是“三三”,一種親切感暗然而生。
“我先問你,你愛不愛過你現在的生活?”
珊珊覺得這個老板還是個老實人,對自己沒有惡意。好長時間沒有和人正經交談過,她也願意趁此機會跟人聊聊,不管是誰,隻要這人想聽又不笑話自己就行。珊珊喝了口飲料說:
“沒得一個小姐愛當小姐的!被人抱、被人摸,說句難聽的話,有時還要陪人睡覺。要跟自己看得上的人,也無所謂。可是由不得你,醜的你也要接,髒的你也要接,喝醉酒的你也要接,嘴臭得要命!性變態的你也要接,弄得你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就說那天你們那幫人吧,裏頭就有個人特別討厭!摸了人上麵還要摳人下身,幸好那天他沒叫我陪他開房間。我們進包房或者酒店的客房之前,心裏就犯嘀咕:不知道今天碰到個啥子樣的客人。一邊被人弄,一邊還要擔心客人付錢不付錢,能給多少小費。可是,當今,隻有幹這行掙錢多。舊社會周璿唱的一首歌真好……”
珊珊說著說著就學“金嗓子”周璿婉轉地唱起來:
“‘隻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夜生活——都為了——衣——食——住——行。”’
“就這話:‘夜生活都為了衣食住行’!我也跟崔永元一樣給你‘實話實說’吧:就是天生的大騷貨也不願意當小姐,為啥子?天生的騷貨還想跟個像樣的人做愛是不是?”
珊珊邊聊邊喝飲料,看王草根在注意聽,沒有一點嫌她多嘴,更沒有迫不及待動手動腳的意思,於是繼續說:
“不過,在眼下的時尚社會,衣食住行都有個講究了,是不是?看見那些麵貌身材都不如自己的,當了小姐,一晚上掙的錢比自己一個月辛辛苦苦打工掙的工資還多;人家穿名牌、用名牌,哪怕是仿冒的,總歸是名牌嘛!又跟著客人進出高級娛樂場所。這就有了個攀比是不是?別人能幹的,自己為啥子不能幹?自己又何必守身如玉?為哪個男人守身如玉啊?有哪個男人值得我為他守身如玉啊?”珊珊說到“守身如玉”四個字時競有些激忿,“這樣,就閉起眼睛當小姐了。慢慢的,也就吃慣了,花慣了,用慣了,想不當,再回到過去的平常日子,都不習慣了。再加上,我們小姐看的人多了,有時候,和那些表麵上看是正人君子的人比起來,曉得他們暗底下比我們還下流下賤得多!這一比,想著當小姐就小姐吧!我們又不貪汙盜竊,更沒得揮霍公款的條件,靠的就是自己的身體掙錢,比那些花國家錢來玩我們的人還高尚哩!”
說到這裏,珊珊似乎覺得分寸沒把握好,說過了頭,連忙補充說:
“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看見你那天又不唱歌,又不跳舞,又不亂摸,今天你好像對這方麵也不感興趣,才跟你講這些。說錯了的話,請你多多包涵哈!老板花的是自己的錢,不是國家的錢,我可不是指你老板說的啊!”
珊珊說的時候,王草根一直瞪著眼睛看著她。珊珊說完了,王草根捂著臉半天不作聲。王草根雖然沒有書本知識,但有足夠的精明,聽出來珊珊能冷靜客觀地分析當小姐的心理,表明了她並沒有完全沉迷在小姐生活裏,頭腦還很清醒。王草根雖然不太懂得什麼“如玉”,但“守身”兩個字在農村還是普遍用的,珊珊一連三個“守身如玉”,王草根聽出這裏有點怨氣,表現出她恰恰有過“守身如玉”的向往,有過這種追求,不知是誰傷了她的心,才如此強調這四個字。他想:就這樣了!龜兒子!她不就是要啥子“名牌”,“進出高級娛樂場所”嘛!至於吃慣了花慣了,他的大女兒就是這樣的城市姑娘,是大城市追求時尚的風氣,把她們慣出來的毛病。這個珊珊小姐不一般,要是滿足了她的要求,她說不定還真能“守身如玉”哩!
王草根捂著臉時,珊珊不知他怎麼了,心裏七上八下地看著他。害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弄得客人拂袖而去,小費也給不了多少。
王草根沉默了一會兒,好似下定了決心,抬起頭說:
“我是個忙人,沒得時間跟你說多話。我給你說實話,早先,我就是個拾破爛的,我是從拾破爛發家的……”
王家的種大概就決定了姓王的祖祖輩輩像他老爹那樣說話竹筒倒豆子。他把他從小到大,直到現在變成“成功人士”的經過一泄無餘、毫無保留地全部倒了出來。
“我沒別的想法,就是想要個男娃兒。格老子!現在時興‘包二奶’,我看上你了,想包你!你開個條件,我先包養著你,隻要你生了個男娃兒,億萬家產就是你們母子倆的了。”
王草根的獨白不但一掃她在小費上的擔憂,更讓珊珊驚心動魄。她沒想到不起眼的“廢品收購站”裏藏著那麼巨大的商機,特別是王草根從隨機應變到能隨心所欲的過程,有如天助一般。說到拾破爛的姑娘,珊珊眼眶也有點濕潤,覺得王草根還是個善良的人。王草根說真話時滿嘴髒話:“媽賣屄”“龜兒子”“格老子”“狗日的”“日你媽”“雷劈的”……像曠野上強勁而又清新的風刮進這悶熱的包房,珊珊從來沒有接待過這種有泥土氣的男人,他讓珊珊極為興奮。再說,王草根前麵兩個老婆都沒文化,不會是她的勁敵。她想,如果王草根有個有文化的老婆,就像她這樣,雖不是大學生也是高中畢業的,真是如虎添翼,不知還會幹出什麼大事來。
“老王,你真痛快!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珊珊已經開始改口叫王草根老王了,“我是能生娃兒的,因為我打過胎。你也曉得,幹我們這一行的特別講究衛生,經常體檢,我一點病都沒得!我們四川那個有名的算命先生還給我算過命,算到我命裏有個男娃兒。不過,你包了我,我不能像你前麵兩個老婆一樣在家裏閑呆著,我要做事,我就不信當過小姐的一輩子不得翻身!”
“要得!”王草根不由得大聲喝彩。
珊珊沒提一個具體條件,什麼房子、車子、一年給多少錢等等,僅僅一個“要做事”的要求,充分說明珊珊的聰明和對王草根的信任。像王草根這樣有億萬家產的人,跟他討價還價完全沒有必要。有了王草根就有了一切,確切地說是有個男娃兒就有了一切。
“珊珊,你龜兒子真是個龜兒子!”王草根激動得不知如何表示,兩掌疊在一起直搓手,“你說,你要做啥子?我們現在就定下來。”
“我要做這家夜總會的總經理!”珊珊決然地說。
王草根大笑,“我們兩個啷個就想到一起了嘞!不過,這裏你熟,你得想想啷個把它弄到手。你有了法子我來辦!”
珊珊說,容易得很,隻要有人告夜總會特密包房裏有人吸毒,來幾個公安一抓一個準。封了夜總會的門,再開張,夜總會就非換法人代表不可。
這一對情侶刹那間變成了陰謀家,在夜總會的包間裏商議怎樣顛覆這家夜總會,名副其實叫“窩裏反”;廣東老板沒想到他和所有的政治人物一樣:“身邊埋了顆定時炸彈”。方案很快就製訂出來。王草根坐不住了,站起來就要跑去實施。珊珊要抱著他接個吻,王草根都等不及。
“以後再說,以後再說,日子長得很!”他又從皮夾裏抽出一張銀行卡,告訴珊珊六位數的密碼。
“趕緊去把單買了,你馬上換了衣服離開!”
夜總會老板萬萬沒想到,怎麼上上下下早都打點好了的,這天淩晨零點剛過,一大幫緝毒警察一下子衝了進來。別處都不查,直衝幾個特密包房。
第二天C市的日報晚報都在頭版以“我市緝毒新戰果——××夜總會毒窩大掃蕩!”為標題,連正文帶照片,登了一整版。
夜總會查封了,夜總會的廣東老板自然焦頭爛額,坐臥不寧,差點跑回廣東去。雖然有人為他頂罪,他本人不至於坐牢,但投資完全打了水漂,不但損失巨大而且債台高築。正在這時,珊珊主動跑到廣東老板那裏去獻計獻策。老板一聽引進王草根的資金將夜總會改頭換麵,另起爐灶,讓王革根來當法人代表,王草根是個出了名的地頭蛇,有了王草根等於有了把保護傘,對他這樣的外地人來講,無異於天上掉了塊餡餅,對珊珊是言聽計從。
王草根也不含糊,入的不是幹股,掏出三百萬真金白銀重新裝修了夜總會。××夜總會搖身一變成了“珊珊夜總會”,內部煥然一新,金碧輝煌,很快成了C市最高檔的娛樂消費場所。
王草根第一個就要開除那個領班,珊珊卻不同意。
“這家夥業務熟悉,會敲客人竹杠!他的把柄又捏在我們手上,他那些鬼點子別想在我們麵前耍!留著他,就等於留條狗!”
陸
王草根這個人從不對老婆隱瞞什麼,他向兩個官場上的朋友打好招呼,要他們叫公安局去查夜總會吸毒的違法犯罪活動以後,王草根回家就告訴了老大老二兩個老婆。兩個農村出身的老婆也不能有啥子意見,隻怪自己肚子不爭氣,養不出個男娃兒來。但聽說珊珊是城裏的高中畢業生,兩個老婆都不願見珊珊。王草根知道她們要保持點自尊心,也就由她們去了。
王草根和珊珊第一次正式“做愛”的那天,珊珊就向他提出:
“你不要看你家財萬貫,別人一看你還是個農民工!老實說,你第一次進夜總會包房那天,不是那些小姐圍著你轉,我還以為你是那幫人的司機呢!西裝不是西裝,領帶不是領帶,皮鞋不是皮鞋!都是西門服裝市場買來的打折的便宜貨!手上還戴塊電子表!你們這些暴發戶隻曉得坐奔馳開寶馬,不曉得穿戴!今後,不許你再穿那些,統統打包送到貧困山區扶貧去!你的衣服鞋襪我來給你配備,保險讓你看上去就是大款!”
從此,王草根才知道什麼是“名牌”:“阿瑪尼”、“普拉達”、“傑尼亞”、“雅格獅丹”、“鐵獅東尼”、“波士”……雖然他骨頭裏還是個農民工,但穿上“名牌”,人確實馬上精神抖擻,有了趾高氣揚的感覺。現在他腕上戴的是“勞力士”,簽名用的筆是“萬寶龍”。
“格老子!就是好用,圓珠筆跟它沒得比!”
於是他越發每天簽名不止,幾塊錢、十幾塊錢也要刷卡的習慣就是這樣養成的。
王草根自包了珊珊後,市政協委員當上了,又被列為“C市十大企業家”之一,還到北京去出席過某次高級別會議,大紅花戴過,紅披帶挎過,所到之處都有人列隊鼓掌歡迎。所以,在王草根看來,珊珊是他的第二顆福星,什麼事情都與她商量,等於有了個軍師。
“珊珊夜總會”開張後,總經理珊珊開著輛白色的奔馳S350,每天到夜總會上班。在兩人不斷地努力下,珊珊的肚子也大了起來。珊珊每天堅持挺著個大肚子到夜總會“辦公”,儼然已經是個高級“白領”。現在她再不會給客人賠笑臉了,隻有客人給她賠笑臉的份。客人要看她的眼色:晚上是不是能訂上好的包房,招待外地來的重要客戶?見到自己過去的客人,因為知道這人的偏愛,就顯出好像很暖昧的表情告訴他,這裏來了個什麼樣的小姐,正投其所好,弄得客人心癢難熬,非要見識見識不可。
珊珊毫不在乎有人在背後指點說她本來就是這裏的小姐。由於她在這夜總會“工作”了兩年多,好像早就準備要當總經理似的,了解上上下下存在的漏洞、財物流失情況和服務上的不足。她“堵流塞漏”,在開展“多種經營”的同時加強服務態度。珊珊吸取經驗教訓,絕對不沾毒品,把個夜總會打理得滴水不漏,服務一流,名氣大增,成了王草根集團中投入產出比最高的企業。
怎麼樣?鹹魚也有翻身的一天吧!
珊珊被他包了後,兩人每天都要用珊珊的話說“做愛”。王草根一麵“做愛”一麵想:是不是“日屄”日不出男娃兒,隻有“做愛”才能做出男娃兒呢?所以,換了珊珊後,一切都“服從命令聽指揮”。珊珊“做愛”的花樣多,常常讓王草根達到“做愛”的最高境界,其他兩個老婆與珊珊相比望塵莫及。那兩個隻會仰麵朝天躺在床上,隨便王草根活動,跟個死人差不了多少。
王草根心想,跟珊珊如此“做愛”,再“做”不出個男娃兒,那真是我們王家命中注定要絕種了。
到分娩的時候,兩人都好像出庭聽宣判一樣緊張。結果判決的還是個女娃兒!王草根想,這是老天判給我的吧?珊珊不這麼想,說,你看,我能生不能生?隻要能生就有希望!算命算到的那個男娃兒還沒有出世哩!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我還年輕,繼續奮鬥!
要幫王草根把精子“勞動”出來,當然是珊珊最合適。跟拾破爛的姑娘說,說半天她也不會明白,還會奇怪為什麼把那麼寶貴的東西射在外麵浪費掉,多可惜!
果然,跟珊珊一說,珊珊不僅馬上理解並且舉雙手讚成。她的生殖科學知識甚至超過王草根。她說王草根早就該做這方麵的檢查了。
“很多人以為生不出娃兒是女人的事,其實大部分責任在男方。男方的精子就好比種子,種子不好,再好的地也長不出好禾苗。你說是不是?你盡讓女人生女娃兒,肯定跟你的精子有關係!你查了以後,生得出生不出男娃兒也就曉得了。那不是你的命決定的,那是你的精子決定的!我告訴你,現在做試管嬰兒,讓你想要男娃兒就是男娃兒,想要女娃兒就是女娃兒,容易得很!要不,我們幹脆就去做試管嬰兒好了。不過,那樣也要先檢查檢查你的精子才行。”
第二天,兩人雙雙來到眾生醫院。劉主任早就安排好一切,在“不孕不育試驗室”騰出一間房間,裏麵隻放了一張醫院病房常用的鐵床,床單枕頭都是嶄新的,雪白耀眼。珊珊先向劉主任詢問如何操作,注意事項,還更進一步問了試管嬰兒的情況。兩人很談得來。劉主任感到珊珊既有禮貌,通情達理,比跟王草根更容易溝通,又容易接受科學常識,即使做試管嬰兒,也肯定會是個和醫生配合默契的好“患者”。
兩人進了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房間,王草根卻有點不習慣、很別扭,他從來沒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跟珊珊或者另外兩個老婆“做愛”過。珊珊是個行家,反而催他“快點”。王草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