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韓笑思實在忍不住了,試探著問道:“你要出差?”
雷叔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韓笑思又問:“國內還是國外啊?”
雷叔反問道:“這些是你該問的麼?”
韓笑思聳了聳肩,“那你就當沒聽到好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說:“雷叔,還記得你剛教我打拳時候的事麼?”
“記得。”
韓笑思笑了,“那會我可是被你折騰慘了。你恐怕不知道,每天晚上我渾身酸疼地躺在床上,不把你罵個十七、八遍根本就睡不著。”
雷叔臉上浮出了一絲的笑意,說:“我就知道你肚子裏沒好話。”
韓笑思說:“不過時間長了,我就發現,還是上你的課最有意思。另外那些亂七八糟的老師,教的東西真是不知所謂。當然,方爺爺是例外。”
“方老是高人,輕易可是請不動的。”雷叔點了點頭,“不過別的老師也不差。晟哥是為你好。”
韓笑思撇了下嘴,說:“那至少也該問問我的興趣。”
說起了往事,雷叔的話就多了些。韓笑思見他有了些興致,也很高興。隻是不知為什麼,說到後來,眼睛開始變得濕潤,要不是強加克製,隻怕就會當場落淚。
雷叔的身份很特殊,拿他的話來說,軍人是終身製職業,永遠屬於國家,更何況他還是現役軍人。雖然沒有見過雷叔在戰場上的英姿,也從未聽他講過自己的光輝戰績,但一直以來,在韓笑思心目中,雷叔簡直就是無敵的代名詞,戰神一般的存在。
生於和平年代是幸運的,但實際上這個世界並不太平。
難道這一回的任務,就連雷叔都感到棘手了?已經有了犧牲的思想準備?
韓笑思突然覺得,每個月被雷叔揍上幾下,似乎也不是多麼可怕的事。雷叔在這個時候帶他出來喝酒,實是已經將他當成了至親之人。
雷叔伸出大手,在韓笑思略顯單薄的肩膀上拍了拍,說:“男人不流淚。”
韓笑思展顏一笑,卻發覺淚水湧了出來,連忙抹去了。他剛跟雷叔學拳時才十歲出頭,吃了苦受了累就要掉眼淚,那時雷叔就經常這麼說。舉起杯子說:“雷叔,敬你!”
這杯幹掉,兩瓶酒就見底了。雷叔在外邊喝酒,一般都以兩瓶為限。
出了門,韓笑思被夜風一吹,立即酒意上頭,扶著牆邊一通狂吐,再站起身子時,覺得天旋地轉。他雖然經常喝酒,卻極少喝到這個份上。
雷叔把韓笑思扛了起來,扔到越野車後座上。要關車門時,看到手腕上的表,便除了下來,戴在了韓笑思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