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傅在家不?”
“在呢!”
趙玄正在屋裏擦著羅盤,忽聽到外麵的叫喊聲,連忙走出屋子,結果看到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中年男子,站在堂屋門外,正透過門上的玻璃朝裏麵張望。
“有事兒?”趙玄推開門問。
中年男子臉上擠出恭敬的表情,說道:“俺村有人過去了,麻煩趙師傅去一趟,給看看墳地……”
“哪個村子?”
“河下村。”
“挨著省道的那個河下村?”
“嗯。”
“行,你先稍等一下,我去拿家夥事兒。”
趙玄回到屋裏,將羅盤裝進解放包,便出了門。
趙玄是附近十裏八村有名的風水先生,算是子承父業,打小就跟在老爹屁股後麵東跑西跑,耳濡目染下,便對風水有了一定的了解。
本來,老趙是極力反對他做這一行的,按照他老人家的說法,幹這一行沒幾個人能得善終,但奈何趙玄對學習不上心,高考失利後說啥也不複習了,老趙沒辦法,總不能眼看著自家兒子以後沒飯吃吧?於是便將自己的看家本事兒一股腦的全都教給了趙玄。
或許趙玄對於這方麵真有天份,僅僅幾年時間,就在附近闖下了碩大名頭,搞得都沒人請老趙了,現在一提起趙師傅,那指定是指小趙,而不是老趙。
這不,打去年開始,老趙就在村上包了十幾畝地,種菜去了,獨留自家兒子在家裏獨攬風水大活兒。
河下村,是成縣最南邊的村子,在三合村東邊十裏處,依河而建,因為挨著國道,這幾年發展很好,村裏有很多人家都買了車,蓋起了洋樓。
到地之後,趙玄跟在中年男子後麵,進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富裕的人家,雖然不是二層小樓,但裝修還不錯。
這戶人家姓李,老漢叫李成柱,下邊有兩個兒子,老大叫李建國,老二叫李建樹。
過去的是李老漢的媳婦。
此時,院子裏有很多人,都在忙,打棺材的、布靈堂的、裁剪孝衣的、搭灶的,就沒一個人閑著。
中年男子進了堂屋,拉了拉一個了李建國的衣服,“建國哥,趙師傅請來了。”
李建國立馬擦了擦眼中的淚水,從堂屋走了出來,恭敬的給趙玄遞上一支煙,嘴上客氣道:“趙師傅,麻煩您了。”
“不麻煩,應該的。”
趙玄安慰了一句:“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
李建國點頭,但眼中的卻有淚珠閃爍。
這個時候,哪怕最簡單的一句話,也能勾起他心中的悲意,畢竟老媽死了,哪能說節哀就能節哀的。
趙玄怕耽誤了正事兒,便開門見山道:“是打算安葬祖墳那邊?還是另尋別的地方?”
“我爹說安葬在祖墳那邊就好……”
“生辰八字知道嗎?”
“隻知道生辰。”
“那給我寫個條子吧,八字我自己算。”
“好。”
李建國回了屋。
等他回來時,手裏拿著一張條子,身後還跟著一個相對年輕點的男子,與他麵貌相似,眼睛通紅,顯然,之前哭過,應該是李老漢的二兒子。
李建國將條子遞給趙玄,說:“趙師傅,這是我弟李建樹,我這邊太忙,脫不開身,就讓他帶您去祖墳那邊瞧瞧,有啥事兒你問他就行了。”
“可以。”
趙玄點頭,而後先前開車帶趙玄過來的那個中年男子,載著二人去了這戶人家的祖墳。
村上有人過世,來幫忙的不少,也有湊熱鬧的,看到有風水先生去看陰宅了,立馬有好幾個村民開車跟了過去。
結果到了地頭,剛下車,趙玄隻看了一眼這戶人家祖墳周圍的環境,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
這戶人家的祖墳隻有一個,想來上邊一輩是獨生子,且是後麵搬來的,明堂正東向,墳後麵十幾米處,是一條南北向的馬路,墳前還有一條自西南向東北的小路經過,距離祖墳也是十幾米的距離。
這在風水上是一個很尷尬的距離,說影響不到風水吧,但偏偏沾了個邊,還是能有些影響的。
不過最嚴重的是,這兩條路的交彙處,剛好形成了一個發卡形狀的交叉路口,且正對著這戶人家的祖墳。
這就蛋疼了,乃是典型的吊命局。
看到他的神色變化,李建樹小心問道:“趙師傅,有啥問題嗎?”
趙玄深深的看他一眼,“這話我說出來有點不合適,但我還是得問你一句,您母親是上吊自殺的吧?”
李建樹聞言色變,朝開車載著他倆過來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發現王哥此時也是愣住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顯然,他並沒有跟趙師傅說自己母親死亡的具體情況,這一切,都是趙師傅自己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