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太初元年,那漠北氐族舉全國之兵侵犯我朝,一時間,天下動蕩,朝廷危在旦夕!為抵禦氐人進犯,淩玄傾盡家產招募北來流民中的驍勇之士,組建精銳隊伍夜襲氐人國都城木西,迫使氐人後撤救援。而後又以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計謀乘勢猛攻,最終以八萬將士擊潰氐人三十萬之眾,取得了以少勝多的決定性勝利!”
“砰~”隨著說書先生手中的九方醒木一落,滿座的茶客自豪的嘖嘖稱讚。
“那後來呢?”一茶客放下手中的半盞茶,饒有興趣的連忙追問起來。
“後來,後來高祖感念其功,封淩玄為鎮山侯,其下將士號‘淩家軍’”,說書先生搖了搖手中的山水畫折扇,似有感慨的補充道。
“聽說,鎮上侯前夜被滅門了!連一個屍首都沒找到!”
“什麼?!滅門?!”
“誰幹的???”
在冀州雲中郡一處風花雪月之地一醉心館,說書先生正義憤填膺的鎮山侯滅門一事,剛說完,台下的茶客紛紛騷亂起來,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醉心館是一座地處繁華卻又遠離鬧市的風月場,說它地處繁華,是因為醉心館位於高陽國京城最繁華的地段,皇城街。
皇城街是京城最有名的商業街,客棧、典當行、茶肆、古玩店、香燭鋪、酒樓、畫舫、雜貨鋪應有盡有,每到夜晚,這些地方更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但醉心館卻遠離鬧市,是因為它建在一座湖心島上,從湖邊乘船半個時辰方可達到。
去醉心館的人魚龍混雜,不僅有三教九流、奸淫擄掠、十惡不赦之人,也有達官顯貴、名門世家的浪蕩公子。
當然,這裏出現最多還是江湖中人,各門派之人。
七月十五日晚,淩柒女扮男裝,喬裝成一名風流倜儻的少年,混在人群中乘船來到了這地處湖心島的“醉心館”。
醉心館是一座七層高的木製宮殿式結構,四周環繞著造型別致的亭台樓閣,池館水榭,在通往醉心館的鵝卵石林蔭小道旁,精心的布置著各種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
一行人剛踏進醉心館的大門,館內的姑娘們便連忙招呼了起來。
“爺,您咋才來啊,奴家可想死您了。”
“大人,您可有些日子沒來看奴家了...”熟客們剛進門,就被簇擁著挽了進去。
“這位公子,您可是第一次來?”見陌生的淩柒進來,一位稍年長的女子連忙微笑著迎了過來。
“咳咳~嗯,給本公子安排一處上好的雅座。”
淩柒假裝咳了兩聲,學著司徒空的腔調,故作老練的回答道,沒想到這家夥還有這作用,淩柒心中有些莫名想笑出來。
“好嘞,公子,您這邊請。”順著女子的指引,淩柒在館內西側一處雅致的高台上坐了下來。
在七彩琉璃燈的照耀下,女子們玉足輕旋,柳腰細搖,隨著水袖飛揚,裙擺翩翩而起,一朵朵蓮花在她們腳底漸漸綻放,場麵十分勾人魂魄。
京城雖妓館眾多,但尤以醉心館的清倌人聞名都城,這也是醉心館最吸引人的地方。
風月場的女子,大致分為清倌人和紅倌人兩類,賣藝不賣身的叫做清倌人,她們以表演歌舞才藝為生,負責給客人助興,是醉心館的氣氛組。賣藝又賣身的叫做紅倌人,她們不僅需要陪客人喝酒、戲耍、共度良宵,還要滿足客人的任何要求。
來醉心館的客人們,都有一定的身份,他們厭倦了平日裏那些庸脂俗粉的阿諛奉承,喜歡到這醉心館的高雅之地來尋一番愜意。
醉心館,一醉方休,以慰本心。
淩柒看著這番景象,不禁感歎起來,與“醉心館”相比,地煞門的“風雅澗”哪有半點風雅之趣,想到那晚發生的事,風雅澗簡直汙濁不堪。
“難道采花大盜也會來這風雅之地?”她心裏不禁疑惑起來,不過來都來了,先完成任務吧。
夜幕降臨,醉心館陸陸續續來了好些人,觥籌交錯間的細語蜜言夾雜著鶯鶯燕燕的嬉笑撒嬌聲,讓整個醉心館分外熱鬧。
“聽說花姬雪隻有每月十五號才出現?”
“可不是嘛,她可是醉心館的頭牌,每月隻露一次臉,今晚大家可都是衝著她來的。”淩柒座位後麵的兩位男子,邊喝酒邊交談起來。
她敏銳的覺察到左上方有位男子,因為是一襲白衣的亮眼顏色,他淡然自若的低頭抿著小酒,閉著眼睛聽著說書先生說書,不時點點頭,儼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來了來了,花魁花姬雪來了....”
在一片嘈雜聲中,眾人都拉長了脖子往樓上望去,隻見那女子欣長苗條,優美的嬌軀玉體在淺綠色羅衣裙下若隱若現,嬌嫩透亮的臉頰透過半遮臉的紗布更加的楚楚動人、清逸脫俗。
為了能夠近距離一睹這花魁的容顏,男人們像瘋了一樣一個勁的往前擠,就連醉心館的門口也密密麻麻的塞滿了一群垂涎欲滴的男人。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淩柒看著眼前這群頭腦發熱的男人們,心裏暗暗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