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這一天又將是熱鬧的一天。天方微露肚白,一件爆炸性的新聞已傳遍帝國:
公主叛國出逃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人的八卦天性不管在哪都一樣。這消息像長了對翅膀,霎時間成為帝國內大小茶館酒肆的飯後談資。
通敵叛國?一個常年幽閉堡內的公主要如何通敵?要如何叛國呢?這說法顯然信者不多,人們都笑笑而過。然則不管怎麼樣,這位從未在公眾場合露麵的公主繼她神秘的長相之後,又給他們一個津津樂道的話題。人們頗有興趣的自然是王室裏的八卦秘史。
這可樂壞了說書先生們,老書已經說爛了,而一般題材又不好說,現在這事可是尋常難找到的。孰是孰非他們不在乎,隻要想象力夠**,嘴上功夫過硬,能唬得住聽客,他們一開心,賞銀自然是少不了的。
錢三也是一個說書人,這不,天才蒙蒙亮,他就占住了茶樓裏最好的位置,唾沫橫飛,隨著茶樓內進出者漸眾,見他吐字鏗鏘,不明覺厲,時不時扔幾個銅幣銀幣犒賞。錢三見幹癟的囊中漸漸鼓起,心下歡喜,愈發抖擻:
“上回我們說到王後養的一隻紅月兔竟被公主平地一聲吼,給震裂心脈,活活嚇死了!王後怒衝心頭,一個耳光拍過去,卻隻拍到公主的大腿。
且說那一聲震死兔子的公主,膀大腰圓,虎背熊腰,怒極時牛眼大睜如燈籠,端是一條百年難見的女漢子,哪怕是蠻族最強壯的漢子來了,恐怕也直不起腰!”
“嗤!”眾人正凝神聽著,突然從角落傳來一聲輕笑,錢三一惱,自己好端端的說著,竟然有人摻局。心道:莫不是同行來砸場子?循聲望去,隻見角落聲源處靠窗一桌相對而坐地坐著兩人和一個粉雕玉琢的童子,一個身披黑色鬥篷,戴著頭罩,看不真切;另一個是貴公子打扮的俊朗青年,他們身旁分別站著一個同樣鬥篷穿著的人和一個麵容古板的管家打扮的人。發出嗤笑聲的是坐著的鬥篷人。
錢三一驚,混跡市井多年,練出了一副好眼色,自然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沒眼色的早就在自然的優勝劣汰中消失在某個旮旯裏了。而那個俊朗公子哥明顯不在錢三可以招惹的名單之中,盡管那公子哥一臉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而能與那公子哥相對而坐的鬥篷人顯然差不到哪裏去。
錢三眼珠子轉了三轉,生生把將說的略衝的話咽下去,但此刻眾目睽睽之下,若此刻怯了場,也是不行的,當下折扇一收,抱拳道:
“敢問閣下為何而笑,若是因為在下講得好,不妨捧個錢場;若在下講得不好了,還請閣下指教指教,大家交流一番,做個朋友如何?”一句話,不卑不亢,既不得罪對方,也顯了自己虛懷若穀的氣度。
“好!”果然,數人為錢三一席話所懾,隻覺這說書人著實不凡,不由拍掌喝彩,又慷慨了幾枚銅幣。
“指教不敢當,不過我有幾個疑點還請先生釋疑。”
鬥篷下傳來銀鈴般好聽的女聲,眾人一愣,這鬥篷人竟是女生,估摸年齡應該不過二十。
“請說。”
“方才聽先生說,王後養了一隻紅月兔,是吧?”
“沒錯。”錢三爽快答道。
“那麼先生可知,紅月兔眼如笑月,為大多愛寵人士喜愛,但其所需的生活條件苛刻,除祁連以北無法存活過一星期。敢問先生,王後是如何養活這星期兔的?”異界版星期兔。
“呃,王室自有神奇手段。”錢三擦汗,眾人噓聲。
“再者,先生確定那隻血月兔是為王後娘娘所飼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