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五線譜1(搖鈴)
第一樂章 月頌
第一章 前奏
皎潔明月,懸掛夜空,獨倚窗旁,凝神憶往。
帷幕正緩緩拉開……
一雙如同枯死的手放在一個水晶球上,淩空緩慢著來回移動,晶瑩透亮的水晶球裏頭像有什麼活著似的隨之緩慢地來回流淌。
一個低沉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如同一個正在施法預言的老巫婆怪裏怪氣陰森恐怖的特有聲音——
“月神亞提米斯呀,請守護您的女兒!懸於夜空的月,請指引她前方的去路,夢幻的光芒是它本身的魔力,也是受惑的麵紗,愈是接近愈是迷惑,沒有月亮的夜晚請不要害怕,緊握前方伸來的——”
老巫囈語般的細喃戛然而止在清脆的玻璃摔破聲中。
“叫你幫明月占卜預言,不是叫你捧著參考書來念。”一個穿著吊帶花裙的女孩大聲說道,她瘦削的肩上卻扛了個與她的俏麗打扮完全相反的大鐵錘。
被擊破的水晶球,隨著嚶嚶噝噝的開裂聲,最終的命運可想而知。
“沒了,沒了,我的寶貝水晶球,嗚……”一身黑鬥篷的高瘦女生往後扔掉那雙枯死的假手,一把抱住已經粉身碎骨的水晶球在那裏呼天搶地,低沉沙啞的聲音一下恢複尖利刺耳,哭得好一個心傷。
“我有占卜啦!誰說占卜不準拿參考書的,嗚……”
“你不知道這樣讓人看了很不順眼嗎?平時的那些黑鬥篷黑兜帽死人似的假手都算了,那個玻璃球當水晶球都算了,裝模作樣的怪叫聲都算了,可這次你居然連參考書都給我帶上?說你是神農氏的後代都沒人信呀。”
“是水晶球,不是玻璃球,是真的水晶球,我想在占卜時有台型一些,那些道具也是用我自己的零花錢買的……還有,我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是神農氏的後代,我隻不過是天龍家族的支流支流再支流,即是細枝末葉那種,比稀飯還要稀,雖然這麼說對不起媽媽,被她老人家聽到還會捏我的耳朵,可事實就是事實。”
“事實就是你非要拿著參考書占卜不可是吧?”
“是。”對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點頭。
“既然這樣……”一把拉過她的鬥篷,繼而壓低聲音,“你不會先背熟嗎?”
“我有背啊。”
“那還看書幹嘛?”
“問題是我左眼進右眼出,人家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我就算對號入座也能夠過目即忘。我媽是靠記憶力開鋪替人占卜的,可我平時隻有靠邊站涼快去的份。”
“伯母真夠慘,她恐怕會後繼無人……哦不,說到哪裏去了,呃,我說你呀別再偷看得那麼張揚了,不管怎麼說今天都是咱們提議替明月補辦生日會,白吃白喝兩手空空的來都算了,無論如何都要做點什麼,總之,你得替明月美言……不不不,是預言幾句,現在流行講心不講金,是心意,要好聽的心,OK?好了,等一下明月來……咦?明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