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從沼澤裏被拽住來,渾身疲憊。沈盈睜開眼睛,已是月到中天。睡意纏綿,可怎奈口中幹燥不堪,起身想要喝水,卻見劉徽端著杯水走過來,多日不見,他瘦了些許,濃重的黑眼圈包圍的眼睛裏有些疲勞,卻依舊閃耀著動人的溫暖。
“渴了吧?”將水遞給沈盈,沈盈想接,可想起那天漫長的等待,那晚陪伴自己滿屋子的菜,今天那份屈辱,便有些生氣,不再理那隻伸出的手臂,越過劉徽端起茶壺也不用杯子就直接往裏灌,咕咚咕咚的喝完才放下。
劉徽也坐下,手執杯子,優雅的喝下,笑道:“沈盈,你非要學牛喝水啊,怎麼不學學別的淑女喝水吃飯啊?”想起初次見到沈盈她那餓虎撲食的樣子,更覺得好笑。
沈盈聽了這話更加來氣,這麼多日不見,你不問問我的情況,不解釋一下失約的原因,卻嘲笑我的喝水姿勢,陰陽怪氣道:“我的富貴公子啊,你喜歡淑女盡可以去看別人啊,來看我幹什麼?我可比不了她們,我就是一庸俗的人,怎麼舒服怎麼來,你是皇帝麼?你管的著我麼?”說完走到窗邊,不再看他。
劉徽斂起笑容,走到窗邊,看著沈盈那被月光洗過的側臉,柔聲道:“你是不是因為我那天失約沒有來在生氣?”
窗子有些窄,兩個人站在窗邊有些近,月光仿佛給他的臉頰鍍上光芒,沈盈可以看見劉徽長長的睫毛和眼球裏小小的自己,那樣柔和的看著自己,仿佛用一團溫暖的羽毛包容住自己,沈盈感到臉有些發燙,不敢直視他,扭過頭去,不想承認被他看破了心思,嘴硬道:“才不是呢,你來不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來了我隻是多賺些飯錢,你不來我也隻是少賺些,沒什麼值得生氣。”
劉徽的眼睛黯淡了許多,從懷中拿出一枚玉環,放到沈盈手中,“這本是我的賀禮,想那日送給你的,現在給你。”
沈盈看著手中的玉環,約有小孩半個手掌大,綠的仿佛要滴下水來,上雕繁複的花紋,沈盈雖不懂這些金石玉器,卻也知這個玉環價值不菲,執意不肯收下,劉徽也不肯接回,揮袖而去。
握著這枚玉環,沈盈感到渾身冰冷,埋怨自己,這麼多天不就想見見他麼,為什麼他來了自己卻要說那樣傷人的話,將他氣走,她不是生氣他的失約,隻是想問問他那天為什麼不來,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他這些天還好嗎,是否回想起她。可是誰叫自己這樣驕傲,說出那些違心的話。
現在也沒有了睡覺的興致了,這才隱隱約約的記起還關著一個小叫花,也沒有吩咐給他些飯吃,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別給餓死了,趕緊跑下樓去。
走到樓梯末端,她止住腳步,因為劉徽正坐在廳中,旁邊的阿涼和他正一起吃飯。
沈盈疑惑道:“你不是走了麼?怎麼會?”
劉徽低頭不看她:“我餓了,來吃飯不可以嗎?怎麼到手的錢不賺?這不像視財如命的沈姑娘啊!”阿涼趕緊拽沈盈坐下:“盈姐姐,你睡了半天應該餓了吧,公子已經點好了菜,你趕緊吃點吧!”
劉徽嗔道:“阿涼,不是教過你嗎,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