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終章:幸福(1 / 3)

景傲然手中的動作頓住,滿麵羞紅道:“舒心,你好像在流……”

還沉浸在夢中的沈舒心一腳踹向暴君,打斷他的話,“你怎麼還看我大姨媽?!”

景傲然錯愣片刻,緊接著朝著外麵喊,“徐德貴,傳太醫!”

“我來大姨媽你又傳太醫?”沈舒心怒瞪暴君。

景傲然深吸幾口氣才振作下來,柔聲安撫,“舒心,你別怕,寶寶不會有事的。”

沈舒心眨了眨眼,這才從夢中清醒,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下,又看向暴君的腿,見真被她撓出了幾道紅痕,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故作淡定:“傲然,我沒事,就隻是羊水破了,應該是快生寶寶了。”

景傲然:“!!!來人傳穩婆!”他坐起身,“舒心,我抱你去產房。”

沈舒心搖了搖頭:“傲然,我想先洗個頭發擦擦身。”

景傲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額頭不知不覺沁出一層汗水。

他麵無表情的下床,把舒心扶起來,然後同手同腳的去端水。

沈舒心忽然感覺肚子傳來的陣痛可以忽略不計,被暴君那傻樣驅趕,也揮散了她心中的恐慌。

與這樣的男人共育子嗣真的值得。

穩婆到來的很快,檢查了舒心的情況,提議讓舒心下床先走走,吃些流食,並交代了注意事項。

景傲然認真的聽著,替舒心洗頭、擦完身後,又親自喂麵,隨即扶著舒心慢慢往產房走。

沈舒心看著暴君薄唇緊抿,神情緊繃,生怕她出一點意外的樣子,笑了笑:“傲然,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我怎麼可能緊張?”景傲然矢口否認,把舒心送進產房。

穩婆有條不紊的指導舒心調整姿勢,還不忘把暴君趕出房間。

景傲然看著麵前關閉的大門,心中升起一股不滿,他皇後生孩子,憑什麼他不能看?

他在房門前踱步,在聽到舒心的叫聲後,徹底忍不住闖進產房。

入目是舒心蒼白的臉色,咬著手帕忍耐的神情。

他閉了閉眼,在心裏道:【小喵,能不能把我和舒心換一下,這苦我來受。】

他頓了一下,【求你了。】

[不行的,容易影響胎兒。]

【……我知道了。】

景傲然無視穩婆的勸阻,蹲在舒心的旁邊,握住舒心的手,“舒心,我進來陪你了,你要是疼就捏我,我想跟你一起疼。”

沈舒心勾了勾唇,那她就不客氣了!

她狠狠地掐上暴君的胳膊,她怎麼可能辜負暴君想同甘共苦的心?

下一秒,她視角變換,胳膊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眼淚都飆了出來。

掐狠了,好疼!

與此同時,景傲然狠狠咬住口中的帕子,原來生孩子如此疼。

[我盡力了,讓你體驗一下宿主的感受,但是更疼的生孩子隻能讓宿主承受。]

【我知道了,謝謝。】景傲然察覺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閉了閉眼,淚從眼角滑落,有點控製不住。

他深吸一口氣道:“舒心,你這是掐我有多狠啊!胳膊還疼。”

沈舒心破涕而笑,“邊呆著去,別打擾我生孩子。”

景傲然乖乖地蹲在旁邊,與舒心十指緊扣。

沈舒心顧不得想太多,劇烈的疼痛遍布全身,抓著暴君的手,聽著穩婆的指令呼吸。

景傲然抿著唇,眸光皆是心疼,剛剛與舒心互換的一瞬間,他仿佛嚐到了世間最苦痛的滋味,想到舒心正在忍受更難耐的疼痛,他忽然有種不解,世間男子皆認為女子是依附,得靠他們保護,可是有幾人能忍受生子的疼痛?

而且女子真的隻能在後宅嗎?明明戰鬥力不輸於朝臣。

壓下一瞬間的心思,他把舒心每個瞬間的表情記在心裏,準備用畫作留下,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舒心的付出。

他知道未來的路很長,隻有一直保持著愛舒心的心,才能讓舒心保持愛他。

陽光衝破雲層的光束,灑進房間,照在二人緊握的雙手上,天亮了。

“哇哇哇……”嬰兒的啼哭聲回蕩在屋中,沈舒心吐出口中的手帕,虛弱地朝著暴君笑:“你怎麼比我出的汗還多?”

景傲然也跟著笑:“舒心捏的我太疼,忍不住流了汗,現在還沒緩過來。”

他起身,在舒心額頭印上一吻,帶著所有的感激道:“這次緩過來了。”

沈舒心微微偏頭,“都是汗,不給親。”

“我不嫌棄。”景傲然如蜻蜓點水般,一點點往下,直到唇邊停了下來。

他輕聲道:“舒心累不累?累了睡一覺可好?”

一旁的穩婆輕咳一聲提議道:“皇上和皇後娘娘要不要先看看皇子?”

景傲然和沈舒心身形一頓,齊齊朝著穩婆懷裏的寶寶看去,不約而同的想:好醜。

沈舒心告訴自己母不嫌兒醜,開口道:“抱過來給我看看。”

景傲然自覺接過寶寶,蹲下身讓舒心看。

沈舒心盯著寶寶看了看,“傲然,我想再生一個,憑什麼這孩子像你?”

景傲然沉默片刻,“舒心,看夠了嗎?看夠就快睡吧。”

“怎麼會看夠?寶寶看一輩子都不夠。”沈舒心感覺自己精神狀態還不錯,可能是平時鍛煉,身體素質好的原因。

果然養生是王道。

景傲然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看著懷裏寶寶的目光帶著淡淡怨念,有一種舒心不再隻屬於他的感覺。

他低歎一聲:“舒心,碧溪瀲瀲流殘陽,濃淡卷舒終不老,寶寶的名字,我想改成景瀲殊。”

沈舒心抬眸,“何意?”

景傲然勾唇,“戀你。”這樣每次舒心叫寶寶的名字,一定會想到他。

沈舒心閉上雙眸,為什麼扣錢的諧音這麼甜呢?

就衝著寶寶的名字,她一定好好經營與暴君之間的感情,不能讓寶寶因為名字感覺到諷刺。

歲月無聲,沈舒心不知不覺進入夢鄉,坐月子的日子最苦惱的就是不能洗澡洗頭,好在有個“不受控製”的互換技能,讓沈舒心也能在外麵放放風。

這一日,沈舒心用暴君身體在禦花園溜達,洛風突然現身稟告,“皇上,有一位長相很像宸太妃娘娘的女子出現在淨雅軒,想見您。”

沈舒心勾唇,終於等到了!

她與暴君早就聊過,寧遠想要打仗,必定會讓大盛有所防備,但是大盛現在處於奪嫡的關鍵時期,隻能派些不重要的人,而與宸太妃為雙胞胎的洛月就是首選,畢竟大盛最喜歡用的手段是擾亂心智。

沈舒心在心裏轉述了這件事,就讓洛風把人秘密帶到乾坤宮。

產房就在乾坤宮側殿,她隻要大點聲音說話,就能聽到。

隻是洛月還未到,耳邊傳來暴君的聲音,【解鎖今日簽到任務,在房間用白蓮花或綠茶人設與洛月訴衷腸。】

(暴君,你形象要不保了。)沈舒心揚起嘴角,進入產房。

景傲然擺手讓所有人退下,低聲問:“什麼是白蓮花和綠茶?”

沈舒心眨了眨眼,讓眼中積蓄淚水,趴在暴君身上,哽咽道:“傲然,我好羨慕瀲殊,能被你養,不像我,得想辦法賺錢。”

“?”景傲然好半天才找回聲音,麵露嚴肅:“舒心,你對我這是有怨了?你有何感受,攤開來講,咱們可以討論出最合理的解決辦法,而且……”他低下頭,小聲道:“我其實挺享受讓你養的。”

沈舒心:“……”她輕咳一聲:“傲然,剛剛就是白蓮花的感覺,一般用於兩女爭一男,所以我也不太知道今日任務怎麼完成。”

“舒心,你別強求了。”景傲然額頭滑下三道黑線,“我的形象比任務重要,你可別當著洛月的麵掉眼淚。”

“我想哭給洛月看怎麼辦?”沈舒心逗趣道。

景傲然沉默片刻,“你開心就好。”

“哈哈哈哈,不鬧了,先用膳吧,我想想怎麼完成任務,但是你一定會形象不保。”

景傲然:“……”

“傲然,你可是說過,你的積分都給我用,所以我們要好好攢積分。”

“……好。”

用完膳,洛月就被洛風領進乾坤宮,沈舒心晾了洛月半個時辰,這才帶著洛風和洛雨踏入乾坤宮正殿,在距離洛月三米的距離停下。

洛月眸光溢滿了溫柔,她定定地看著披著暴君皮子的沈舒心,良久落下一滴淚,飽含深情道:“然然……是母妃對不起你。”

沈舒心冷笑一聲,“你不可能是朕母妃,別裝了,說出你的目的。”

洛月眼圈泛紅,溢滿了憂傷,“然然,你不認母妃,母妃不怪你,母妃真懷念小時候,你逃了太傅課,被太傅追著打,躲母妃床底下,如果母妃沒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們應該還會像那時候,讓母妃依靠你。”

沈舒心低下頭,在心理笑道:(傲然,你還躲在床底下過啊!)

【……嗯。】景傲然伸出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為什麼這種黑曆史會被趴出來?他歎了口氣,看樣當時的母妃身邊有大盛的人……

(傲然,最起碼嚴嬤嬤是忠心的。)

【舒心,麼麼噠。】景傲然唇邊蕩出笑意,他知道舒心的意思,哪怕母妃身邊有大盛的人,還是會竭盡全力護他周全。

隻能說立場不一樣,當時的情況隨著時光已不可追溯,曾經的恩怨糾葛應該變成過往雲煙,他能做的隻有珍惜眼前。

(麼麼噠。)沈舒心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抬起頭,唇邊泛著苦澀,“那你能告訴朕,當初下葬的人是誰嗎?”

洛月:“是葉正找的替身,他恨母妃擋了太後的路。”

洛月擼起袖子,露出交錯恐怖的疤痕,“母妃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就為了見你一麵。”

沈舒心目光落在洛月的胳膊上,眼圈漸漸變紅,“你真的是母妃嗎?”

“然然,母妃對不起你,母妃不求你原諒,隻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

沈舒心低下頭,輕聲道:“朕又有什麼資格原諒,你生朕養朕,隻是後來沒有陪伴朕罷了,你有什麼錯呢?”

“你沒有錯,錯的是朕,是朕不懂事,讓你受苦了,母妃不會怪然然吧?”

洛月搖頭,雙眸皆是淚花,“母妃怎麼可能怪然然,然然你受苦了。”

沈舒心:“母妃,你能說說葉正怎麼虐待你的嗎?然然一定為你討公道,大盛對不起你,然然哪怕以寧遠為代價也要與大盛同歸於盡!”

洛月哽咽,“然然,母妃不需要你如此,母妃來就是勸你的,大盛太強大,母妃不希望你受苦。”

沈舒心搖頭,“母妃,然然不怕苦,然然隻是怕你受委屈。”

洛月噎住,“然然你真的不用,母妃……”

沈舒心:“母妃為什麼說大盛強大?朕傾盡一國之力,一定可以的!”

洛月:“然然,這是母妃從葉正那偷來的,興許對你有用。”

沈舒心緩慢走到洛月麵前,伸出手,係統傳來提示音:【檢測到不符合養生之物,舒心提高警惕。】

沈舒心裝作毫無察覺的接過,隨即把手放唇邊,咽下解藥,這才打開信件,竟然是大盛邊境布防圖。

(傲然,這圖真的假的?)

景傲然打開宿主視角,【之前在邢家已經搜出來了這份布防圖,想必是邢家威脅大盛的東西。】

(我知道了。)沈舒心感激地看著洛月,“就知道母妃是關心然然的,可是然然做不到給母妃恢複身份,母妃能諒解然然吧?”

洛月扯了扯嘴角,張開雙臂:“母妃不求別的,能對然然有用就好,能不能讓你手下退下?母妃這還有一樣東西給然然。”

沈舒心勾唇,把手中的蒙汗藥揮灑出去,看著洛月暈倒,冷聲道:“搜身!”

洛風雙頰泛紅,“皇上,有解藥嗎?洛月身上有迷情之物。”

沈舒心被惡心到了,這是想孤男寡女的玩重口味?如果傳出去暴君的名聲必降,在將士中威信掃地,亂了軍心和民心。

好算計啊!

她厭惡地道:“關地牢裏!”隨即把解藥給洛風和洛雨。

洛風感覺身上熱度褪卻,想到剛剛腦海裏浮現的身影,麵頰泛紅。

他握了握拳,看向洛雨:“去搜身。”他再也做不到碰別的女子,感覺對不起黃鸝。

洛雨無語地為洛月搜身,搜出了一根金釵,是宸太妃最喜愛之物。

沈舒心為金釵消了毒,保險起見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這才進入暴君所在房間,把金釵遞給他。

景傲然深深地看向金釵,低聲道:“舒心如果不介意,送與你可好?”

沈舒心笑了:“我會送給未來兒媳婦。”

景傲然不由得跟著笑,“瀲殊還未滿月,就惦記上兒媳婦了。”

“那當然!我還想著帶兒媳婦逛街呢!”

“我也可以陪你逛,為什麼要兒媳婦陪?”景傲然櫻唇緊抿。

“兒媳婦能穿漂亮衣服,你能嗎?”

景傲然沉默片刻,低聲道:“我也不是沒穿過女裝。”

沈舒心:“……”原來你是這樣的傲然。

房門被敲響,沈舒心出去開門,看到洛風的身影,問:“有事?”

洛風深吸一口氣:“皇上,屬下能跟您和皇後娘娘聊聊嗎?”

沈舒心點頭,讓洛風進入外間,“就在這說吧。”

洛風跪在地上,開門見山,“皇上,皇後娘娘,臣自知不應該,可是管不住自己心了。”

“臣心悅於黃鸝,一見鍾情。”

“臣自知配不上他,卻抵不過愛她占有她的心,臣不知該怎麼辦了。”

洛風低垂著頭,語氣寂寥,無助。

不中藥他還沒這種衝動,一直告誡自己把黃鸝當成天上的明月,隻可遠觀,不可褻瀆。

但是他今日,忽然撕開了偽裝,露出最不堪的一麵。

他就是個道貌岸然之徒,幻想著對黃鸝醬醬釀釀,饞她心,饞她身。

他,再也不能騙自己,可是他又做不到背叛,隻能來搏一搏,哪怕失去所有。

沈舒心在心裏道:(你來解決,我跟你換回來。)

【舒心解決就好,別為難小喵了。】

(我不想解決!這是你的暗衛!)沈舒心無語凝噎,讓暴君做兩天月子,怎麼還不想換回來了。

【舒心……】景傲然輕歎一聲,【我自八歲,洛風就成為了我的心腹,我雖然盡人情,可是亦難開口。】

(那你就讓我開口?)

【若黃鸝對他無感,寧賜死不會讓他逃離,這才是暗衛的使命。】景傲然說出心裏話,卻難免舒心覺得他不近人情,連忙道:【就幫我一下好不好?姐姐~】

(好。)沈舒心咽了咽口水,暴君下猛料了,他抵不住……

唇畔不自覺流露出笑意,見洛風一頭霧水的表情,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洛風:“???”

“洛風,你先去問黃鸝,黃鸝答應朕再提條件。”沈舒心緩了一口氣道。

洛風愣住,麵頰一點點蕩開紅暈,皇上這是讓他對黃鸝袒露心聲!

“臣……臣……這就……去!”他再也維持不住平日的淡定,像是個毛頭小子般,忘記了思考,忘記了行禮,橫衝直撞的找到黃鸝。

他磕磕絆絆道:“黃……鸝……我有話……”

“等一下洛風。”黃鸝打斷洛風的話,“跟我來。”

黃鸝走到無人之處,突然轉身,把洛風的緊張看在眼中,輕笑著道:“洛風,你知道嗎?在我心裏,娘娘勝過一切。”

洛風急急忙忙道:“我不介意!”

黃鸝徹底確定洛風想對她說的話,心中綻放朵朵璀璨的煙花,卻又在一瞬間消散。

自從寧遠征兵,她這才恍然娘娘改變態度的原因。

戰場上刀劍無眼,死傷在所難免,娘娘是不想她因情浪費一輩子。

按照娘娘的話: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時間總會磨滅曾經的撕心裂肺,更何況她與洛風隻是平淡如水。

愛他,他卻可以不是唯一。

她抬起頭對洛風道:“其實我對你挺失望的,大戰在即,你卻在這時候忍不住。”

涼風習習,吹散了洛風那顆熾熱的心,隨之而來的是冷靜下來的愧疚,與恢複理智的心慌。

他低下頭,“對不起。”

黃鸝閉上雙眸,未消散的愛意,時時刻刻擾亂她的心智,她怎麼可能像表麵那樣淡定啊!

隻是真的時候未到,她不敢賭,沒有勇氣麵對娘娘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更不想當娘娘口中的戀愛腦。

她用盡所有力氣讓聲音波瀾不驚:“洛風,有國才有家,我希望未來的你,能驕傲的跟我說,不負國家不負卿,而不是家不寧,國不平。”

“洛風,娘娘不能失去皇上,我不能失去娘娘,我等你,卻不會為你守終身,目前我們就這樣吧!保持距離,如果國在,我才能接受家在。”

“當然,若你不願,或遇心儀之人,我不會阻攔,隻能說時也命也。”

洛風眼圈泛紅,忽然雙膝跪地,兩根手指衝天發誓,“洛風定不負國家不負卿!”

他抬眸,鄭重其事:“黃鸝,謝謝你!”

黃鸝隻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淚落,心痛在所難免。

有幾人能接受心愛之人去犯險啊……

但是……總有人得衝到最前麵。

皇上和娘娘做了那麼多準備,她怎麼可能拖後腿?

戰事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景傲然雖然偶爾忙裏偷閑,做做月子,但是又怎麼可能像表麵悠閑?

沈舒心也在不斷做力所能及之事,比如給暴君用最簡單的語言普及物理化學知識。

景傲然凝重地望著紙上的H符號,虛心求教,“舒心,這不是英文字母H嗎?為什麼又念氫了?”

沈舒心默了默,直接略過這個問題,在紙上寫下He。

景傲然小心翼翼:“這是漢語拚音嗎?”

沈舒心“啪”的把毛筆拍桌子上,“哪那麼多問題!我教什麼你就學什麼!讓你舉一反三,沒讓你追根究底!”

景傲然薄唇嗡動,終隻是點了點頭。

沈舒心坐在床上,眉心皺起,板著一副教導主任的臭臉,手握戒尺,繼續她的基礎教學。

景傲然在心裏歎口氣,之前舒心還嘲笑於他的無知,今日麵對同樣的境況卻隻餘一腔火氣。

他敏銳的察覺到舒心最近的情緒不穩,卻隻能一點點安撫:“是我對現代知識太好奇,舒心繼續,我過耳不忘,隻要你教我就能記住。”

沈舒心冷笑:“還過耳不忘!給你厲害的!”

“沒有這個本事,我都會在舒心麵前自卑。”景傲然輕歎,“舒心不覺得自己耀眼嗎?”

沈舒心勾唇:“還好還好,咱們繼續。”

……

時光荏苒,景傲然在奏折上節省的時間,全用在了汲取現代知識。

終於,沈舒心做完月子,為瀲殊辦了滿月。

她抱著瀲殊看遠處霞光璀璨,卻隻有刹那,眸光漸漸熄滅。

景傲然走到舒心麵前,攬上她的肩:“喜歡看夕陽,我以後把江山交給瀲殊後,陪你爬千重山,看不同處的夕陽可好?”

沈舒心一愣,目光落在景傲然放到她麵前的兔子宮燈上,火光明明滅滅,卻能把她照亮,驅散心中陰雲。

微微抬頭看向暴君,撞進了一雙擔憂的眸中,她忽然發覺自己忽略了很多。

這一個月,暴君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哪怕她無理取鬧,哪怕她強詞奪理。

那雙擔憂的眸子一直伴隨著她,卻被她忽視個徹底。

想到暴君絞盡腦汁的給她講冷笑話,她卻隻送了一個白眼。

想到暴君赤紅著臉對她撒嬌,她卻說他惡心心。

想到暴君裝瘋賣傻博她一笑,她卻對他發脾氣。

她把瀲殊遞給奶娘,把暴君抱住,低聲道:“這段時間,對不起。”

景傲然揉了揉她的頭,“舒心怎麼對我見外了?我隻做了分內之事。”

沈舒心把臉埋在暴君肩膀上,擋住眼中的淚花。

想到暴君幫她做月子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就忍不住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