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在跟蹤我、監視我、暗察我?”我大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難怪我的一切你都了如指掌,難怪每次我和淨水或者海米在相處時總會被你湊巧撞見。原來一切都是刻意的!也許吧,也許就像你所說,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太愛我。可是,你知道嗎?這樣太過濃烈的愛根本就不適合我。它讓我呼吸困難,它讓我神經緊張,它讓我像被套在一個囚籠裏無法伸展身體,甚至隨時都可能溺斃!人是需要自由的,需要空間的。就像一隻金絲雀,你握得太緊,它就會窒息而死;隻有適度地握住,才是真正的擁抱,才可以給予生長的溫暖而不是死亡的烙熱。”
“那麼,你要我怎麼做?”寒夜明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的,眼神卻有點悠遠迷離。
“我並沒有要求你很多,我隻是希望你還是可以盡快兌現你的承諾——為我改變一點。給我多一點的自由和空間,多一點的胸懷包容我,體諒我,理解我。那麼我就可以呼吸了,你的愛就變成了一種適合我的愛,那麼我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你要的所謂自由和空間,包括——之前你那個為了拯救夏淨水而想讓我們倆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的決定嗎?支持你的那個決定,才是對的嗎?”
“寒夜,你要清楚:我花骨朵並不想逼你做任何事情。如果某些事情你心底裏明明無法接受,但是卻為了取悅我、討好我而努力刻意地隱忍著去做,那麼,你不會開心,我更加不會開心。”
“我們要的都是心甘情願,都是發自內心地歡喜憂愁,都是坦坦蕩蕩毫不虛偽的感情。一切都讓心做主,一切都很自然真實。”
“這樣,我們才永遠都不會覺得累,我們才可以真正地永遠幸福快樂。你明白嗎?”
“但是”,寒夜長籲一口氣,表情疲倦而痛苦,“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就已經很累了……我坦坦蕩蕩地告訴你:在我的真實心底裏,是無法接受你那個所謂的什麼為了拯救夏淨水而想讓我們倆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的決定的。愛情不是遊戲,不是可以說分就分、說合就合的。你如果那麼在乎夏淨水,那你去跟他交往好了。我耗不起,我無法忍受一個不專情的女友,我要的是絕對的忠貞不二!”
“嗬”,我冷笑,“說來說去,你還是以為我移情別戀愛上了淨水,或者認為我腳踏兩隻船,認為我仗著自己美貌就處處留情,花心輕浮,對你不專情不忠貞。那麼,我還能說什麼呢?”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對夏淨水就沒有一點動心嗎?你剛才都回答了一個猶疑不定的‘不知道’,而不是明確無誤地告訴我‘沒有’!你明明就已經對他動了很深的情,隻是自己還一直蒙在鼓裏麵沒有察覺。你是當局者迷,而我是旁觀者清。你不要把我當傻瓜!”
“我不想再跟你說了,說得再多都隻是浪費我的口水。我們的觀念根本就不一樣,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我走了,再見。”我生氣地掉頭就走,卻被寒夜立馬叫住了:
“之前你那個為了拯救夏淨水而想讓我們倆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的決定,我不是還沒正式回答你嗎?現在我就正式回答你:我同意!我不僅同意我們倆暫時分開一段時間,我還絕對同意我們倆永遠地分開!不要等夏淨水接受之後再恢複交往了,已經沒有那個必要!完全沒有!”
我渾身一顫,刷地轉過頭掉回身,狠狠地盯住寒夜:
“你什麼意思?憑什麼每次都是你說分手?明明每次都是你不對在先!明明每次又都是你主動提出來的交往!哈哈哈,真的是好好笑!自己剛才還冠冕堂皇地說什麼‘愛情不是遊戲,不能說分就分、說合就合’,可是明明真正踐踏和玷汙愛情的人就是你自己!你永遠這麼衝動,這麼意氣用事,這麼任性妄為,你太專橫獨斷了!我終於明白你原來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絕對服從你的、對你死心塌地、低聲下氣的老實女友。在你的愛情裏,男女永遠都無法平等。你是高高在上的霸道君王,即使你最心愛的王後,你也要像隻狗一樣看著她!”
“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霸道到無理,我專橫到冷酷,我唯吾獨尊,不可一世!隻要是我喜歡的人,我的占有欲就會強到近乎變態!我的大男子主義茂盛繁密!這就是我——寒夜,獨一無二、無法改變的寒夜!有種你別喜歡我啊!有種你即刻忘掉我,離我離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寒夜狠狠地逼近我,目光悲傷而倔強,霸道而任性。
我難過得不得了,無力地冷笑,淚水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嗬嗬嗬,你……終於……承認……你無法改變啦?你口口聲聲說要為我改變,但是其實全部都是謊言。你這種人自我意識太重,你永遠都不會甘心為了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除非那種改變可以讓你獲利!我好累啊,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我們兩個真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可是,我們卻痛苦地糾纏了這麼久。現在醒悟過來,希望不會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