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滄漩渡(1 / 2)

在中原的西北邊陲,靠近北疆的地方,一條奔騰不息的大河,像一條白玉般的帶子,把翠綠的大地劃分的九曲回環。

在大河邊的小盆地中,有一個小村子,半倚山,半靠水,村頭村尾兩道圍牆,兩個大門,前後皆有甲骨書,名曰滄漩渡。雖然繁衍了不知道多少代,但由於整個大荒,人類的壽命長,繁衍後代的能力差,這個小小的村落,仍隻有三十多戶人家,而且全村皆為洪姓。

村雖小,曆史卻很悠久,據族內相傳,大家的血緣直追太古時代的共工大神。那可是遠古的著名大神,雖然在外名聲不太好,撞倒了不周山,惹下滔天大罪。而且村子是方圓十裏內唯一的聚居點,後麵,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很久以前有幾位先祖探路,翻山越嶺走了幾年,才走到盡頭,再回到村子的時候,已過去數十年。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深入,遠離這方圓百裏了,這片森林,供給著村民大量的肉食、野味,以及日常所需柴火、藥草等。村子下遊土地肥沃,用石頭闌珊圍起來的數百畝良田,是村民生長粟米、蔬菜的地方。而更廣闊遼遠的大片沃土,則因人口太少而無力耕種開墾。更有村子所在的大河,是近幾十裏內最為狹窄的,隻有短短幾十丈寬,偶爾渡有行商,帶來村子所需的鹽巴、布匹等物。此地,算的上風水寶地,得天獨厚,耕種獵牧漁皆可。

村裏的故老傳說,沿著大河向上,走幾年的地方,有一片仙山,籠罩在五彩之中,裏麵住著能夠呼風喚雨,降妖除魔的神仙。沿河下遊,在離幾十裏外的長河鎮更遠的,某個神秘的地方,也有神通廣大,長生不老的異人。在大河的對岸,廣漠的草原上,有不知名的猛獸,甚至以人為食,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深入草原的祖先基本有去無回,近年,已經無人敢再嚐試進入,而大河,則是小村的天然屏障,為村民抵擋著未知的危險。

所以,每年村民除了祭祀祖先共工大神,還有祭祀祖宗手下的河伯,魚神,身後的山神,以保佑子孫平安,血脈延續。不知道祖宗開眼還是諸神庇佑,多少年來村子未見壯大,村民卻也豐衣足食,安康少病。村中祖廟神堂的香火,也一代代的更加旺盛起來。

[二毛,二毛,快,來看對岸。]略帶沙啞的童音很尖。

洪二毛眯著眼睛躺在村西頭的草垛裏,懶洋洋的咬著根稻草,晚春午後溫煦的陽光,曬得人直打瞌睡。

[來了來了。]洪二毛伸了懶腰,慢吞吞的跳下草垛,向河邊小坡上的小岩那邊跑過去。

小岩長得很健壯,雖然隻比二毛長一歲,但發育明顯比二毛好的多,再加跟二毛還有村裏的幾個小童,整天牧牛放羊滿山遍野的跑,大腿胳膊已經鼓起小小的肌肉,而且年齡較長,於是乎一起玩的幾個小孩都成了跟班。

白色的浪花,拍打著河岸的石頭,泛起一個個泡沫,帶來陣陣涼風,二毛的瞌睡已經消失不見。用手搭眉,遮住有點刺眼的陽光,眯起眼睛,順著小岩的手看去,果然,對岸隱約有幾個人,戴著黑色的鬥篷,騎在不知道什麼品種的很高大的坐騎上,遙遙向著村子裏麵指指點點。

[小岩,是不是人家要過河阿?]二毛有點疑惑。

[不知道,我去喊晚叔,讓他過河問問。]小岩一陣風向村裏渡口的晚叔那邊跑去,跳過村子的圍牆,很快不見身影。

晚叔是村裏的捕魚高手,每天傍晚沿河邊放簍子,第二天總能抓到好多肥魚。因為簍子隻卡大魚,小的可以輕鬆溜走。偷晚叔的魚去烤,這種事情二毛跟小岩他們可沒有少幹。同時晚叔的木筏還是村裏唯一的渡河工具,因為這張筏子是村裏最大最輕最結實的,幾年前,當小岩的二叔那張筏子翻了之後,就沒有人再紮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