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感朱明誠懇,跳落地麵。
忽然,宮外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叫聲:“黃帝回來了!黃帝回來了!”
朱明迎出帝宮,看見黃帝精神奕奕,和嫘祖並騎而來。朱明跪在大道上高呼:“蒼天有眼,神州有幸,送黃帝歸還。”
泰山和應龍、常先、左徹諸將,迎上前,興奮地喊:“恭迎大帝!”歡聲雷動。
黃帝跳下飛黃,扶起朱明,向諸將拱手說:“承蒙大家關懷!我在山中小住一日。”黃帝深知,如道出實情,隻怕眾怒難平,亂上加亂。
黃帝進了帝宮,不見炎帝的蹤影,問朱明,朱明回答不出來。刑天低頭要溜。那高大的身軀,既使低頭,也高人半截。黃帝不等刑天邁步,已站到麵前,問:“將軍可見我兄炎帝?”
兩手按地,熒惑心中一驚,身下才有所感。扔了酒杯,立起身,原來熒惑身子被英招手指抓的腫疼,火辣辣發燒。涼水初浸,倒感舒適。手摸衣衫,已被水浸濕。急忙說:“快喊人,把咱倆拉上去!”
炎帝張囗就喊:“漲水啦!快來人呀!”
石板將井口蓋的嚴嚴實實,聲音透不出去。上邊尋找炎帝和熒惑的人,一批批走過。誰也想不到石板下,水井內,炎帝和熒惑被水泡著。張錄、李俸雖在附近轉遊,留心井內傳喚,但聽不見聲音,隻認為炎帝、熒惑樂在井底,不讓打擾,怎敢去揭石板。
井水很快埋住腰。炎帝是火王,不諳水性,麵對快速上漲的井水,束手無策。仰望井囗石板嗟歎:“害人如害己!咱倆為何自投水井?自謀用石板壓在井裏?若非鬼使神差,咱倆怎地昏了頭腦,走黃帝的道!”
炎帝的話似把尖刀,紮進熒惑心中:難道真應了那句話——害人如害己。熒惑隻覺脊骨竄涼氣。黑暗中,似有一偉岸巨人,厲聲喝:“熒惑!拿命來!”隻嚇得熒惑骨穌筋軟,手扶井壁,方立住身。
水漲至胸間,逐漸齊脖。不一會兒到了口邊,張嘴就往囗裏進水。二人閉緊了嘴,不敢再叫喊。熒惑想:與其束手待斃,不如拚力掙紮,或許有一線希望。仰著臉向炎帝說:“大帝!咱倆並力喊,聲音大,多喊幾聲,上麵的人可能聽到。再者,咱倆下到井內這樣長時間,張彔、李俸也該掀掉井蓋探視了。”
炎帝和熒惑可著喉嚨喊:“快來人!快來人!”初時仰著臉喊,水進不到嘴裏,喊了幾聲,忘記了水已漫到唇邊,稍低下巴,張嘴就是水。那井底暗流與地上淋下的茅坑水相通,臊臭難聞。水繼續上漲,仰臉喊也往嘴裏進水。活命要緊。兩人隻得立腳尖,喊一聲,喝一囗髒水。不一會兒已是肚皮鼓張。
泰山奉黃帝令帶人尋找炎帝、熒惑,心猶憤恨:死了就謝天謝地了,省得再害人。帶領兒個將軍,說說笑笑,胡亂遊走。漫步到花園那眼枯井旁,泰山看到井口上的青石板光滑,有新挪的痕跡,以為是別人尋炎帝搬動。心生懶意,腳踏石板小憩。隱約聽得石板下有微弱的喊聲,似從遙遠的地底傳來。不由奇怪,猜測:莫不是原來的老臣被炎帝、熒惑囚禁在下麵。抬起腳,一隻手扣住石板邊沿,挪到旁邊。探頭看:井水汪汪,一個人頭戴金冠,-個人頭戴沙帽,在水中晃動。二人雖然竭力喊叫,但已是嗓啞音衰。
泰山看到兩張垂死可惡的麵孔,懊悔莫及: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掀那青石板。泰山掂起青石板就往井囗上蓋。炎帝已看到泰山,慌忙叫:“泰山將軍救命!泰山將軍大仁大義大恩大德……”
炎帝的聲音傳將出去,附近尋找炎帝的兵將,聽到喊聲,奔跑過來。泰山心想:再蓋石板已是徒落惡名,不如做一次好人。扔了石板,解下腰帶,一頭垂到井內說:“上來吧!”
熒惑恐怕井水繼續上漲,逃命要緊,伸手搶奪那搖擺不定的腰帶。炎帝也是同樣想法,不由氣怒:“敢跟我爭救命繩!”一拳打去,正中熒惑鼻尖,鼻血淌流,洇紅了井水。熒惑畏懼,縮手後退。炎帝拉住腰帶。泰山向上猛提,井水寒涼,炎帝久在水中浸泡,身子顫抖,手指麻木,抓不牢。泰山提至井口,故意向下一頓。炎帝身子下墜,腰帶打滑,又嘩嗵摔將下去,砸得井水四濺。熒惑見有隙可乘,撲過去搶抓腰帶。炎帝一手扒住熒惑的肩頭,一手擰住熒惑的耳朵,將熒惑扭到-邊,再次抓住腰帶。
炎帝的幾個部將趕過來,幫著泰山向上拽,伸胳膊拉住炎帝的手腕,拽上井岸。炎帝一屁股頓坐地上,嗬嗬地倒吐胃中髒水。
泰山一抖腰帶,係在身上。熒惑拚命地喊:“泰大將軍!救小人一命!”忽兒看見井囗有炎帝的部將,忙改囗:“兄弟!拉小人一把,小人幫你升官晉爵。”
炎帝吐了幾囗水,腹中好受了些,哼了聲說:“把他也拉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