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凝健步如飛的跑進去,隻見太後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她輕輕地向太後走去,含淚的雙眸死死地盯著太後,直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濃鬱的血腥味在舌尖上彌漫開,她才緩過神來,一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娘,娘,我來了,我原諒你了,你醒醒啊。”沈幼凝伏在太後的身子麵無血色,哭的肝腸寸斷。
“幼凝姑娘,太後臨走時讓哀家轉告你,她愛你,若有來生,她定不會棄你。”
菊湘嬤嬤跪在地上哭的是老淚縱橫。
聽完菊湘的話,沈幼凝的手卻顫抖的更厲害,哭的更凶,心痛的無法呼吸,好像整個世界都隻剩下自己的心跳聲。她拚命地大口呼吸,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自己還沒有接受自己的身世,生母又忽然與世長辭,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崩潰,她看著太後那安詳的模樣,隻覺得胸口一陣湧流翻滾。
“噗嗤”。
沈幼凝急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眼淚淹沒了視線,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
三日之後,太後的葬禮和沈幼凝的冊封禮同時發生。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有女沈幼凝,靜容婉柔,麗質輕靈,風華幽靜,今冊封為公主,賜字為安樂、賜居百合宮,欽賜。
高公公念完旨意,低頭不語的沈幼凝一時間愣在那裏,原來自己的公主身份是太後以死謝罪換來的。她的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安樂公主,真是諷刺,猶如做了一場夢。
太後死了,死在了這個冬天。安樂公主出現了,出現在這個冬天。
“吱”
杜承歡房房間的門打開了,黑沉沉的身影卷縮在床上。
\\\"是誰?”
杜承歡抬起頭看了看門口,短短幾日,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郡主老了好幾歲,憔悴不堪,嘴唇幹裂,蓬頭垢麵,形容枯槁。往日那個楚楚動人的臉早已不複存在,她的瞼頰完全凹了下去,眼裏滿是血絲和怨恨。
她看到沈幼凝時,攥著拳頭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聲,發瘋的從床上爬下來,一把拽住她的衣角。
“你這個賤人,你來幹什麼?顧念之呢?”
沈幼凝站在她的麵前,一言不發,她眼裏的光像冬日的冰雪,沒有半點溫暖。
“我問你呢,你個賤人,你快點把我放了,我要去太後麵前告你。”杜承歡又驚又恐的吼到。
“滾開,敢對公主大不敬,你不要命了嗎?”一旁的隨從嗬斥到。
“公主,什麼公主,公主在哪裏?她也配當公主?”杜承歡心頭一驚,一臉不屑的說到。
“無須動怒。”沈幼凝冷冷的說到。
“杜承歡,我今日前來是有一份大禮送給你的。你可要聽好了。”沈幼凝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地說。
“你的丞相府已經被抄家,杜仲已經畏罪自殺,杜家一百多口明日午時全部實施車裂,而太後突發疾病,已經薨了。”
杜承歡看著居高臨下的沈幼凝,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不可能,你再騙我,怎麼可能。”
沈幼凝的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連連。
“還有,你可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也不是杜家最尊貴的嫡女,你不是最看不起丫鬟嗎?可你也不過是杜仲府裏一個丫鬟生下的孩子,更不過是杜仲的一枚棋子罷了,杜夫人壓根就不屑多看你一眼,如不是你對杜仲有利用價值,恐怕你早就死了,你在杜家,就是多餘的,而你口口聲聲罵的賤人,我沈幼凝,現在卻是高高在上的安樂公主,是不是世事難料啊。”
沈幼凝的話就像一根毒針刺穿了杜承歡的心髒,她的胸口火辣辣的疼,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