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風流才子徐孟澤(1 / 3)

“電腦又進病毒了!你趕快去殺殺毒吧!”徐孟澤以命令的口吻對那女人嚷道,而她竟然唯命是從,乖乖地坐到電腦前去執行任務了。當一段感情變得如此機械,那麼它除了僵硬,就是清脆地折磨。

坐在電腦前殺毒的這個女人叫“歐雅”,她畢業於羅愛大學英語係,職業編輯,收入微薄。在與徐孟澤相識之前,她是個獨立的女人,經濟不富裕但獨立,雖然單身卻無比自由。但徐孟澤的出現卻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他和她相識於網絡,相知於網絡,相戀於網絡,相守於現實。而恰恰也漸漸相離於網絡。

他們第一次相識,是在彼此喜歡的BBS裏麵。徐孟澤是個浪子,卻才華橫溢,把整個靈魂交給愛與理想,生存靠創作維係,文學藝術皆在行,是個自由職業者。有段時間,徐孟澤著迷於文學創作,自己剛剛賣掉幾幅得意畫作,價格不菲,於是給了自己安心寫小說的條件。他把最新的小說發表在這個BBS的文學模塊裏,歐雅甚是喜歡,他是歐雅心中不衰的神明,給予她心靈足夠的安慰。

歐雅瘋狂地給徐孟澤留言,以至於小徐通知不得不關注這個個性不俗的女孩。他本就想如此冷漠地矜持下去,他怕自己拾起那刺痛他的愛情,但有天她的留言讓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澎湃:“小徐,你還好嗎?為什麼作家的靈魂中隱隱約約可窺見希望,而你的文字裏,全是死泉。‘死泉’就像壞掉的心河,沒有了夢的源頭,一切也最終趨於幹涸。你的文學是壞掉的心靈寫照,你恐怕連自己是誰也全然不知了......”他想,他一定要找到歐雅,這個在無數日夜給予她慰藉的女子。

於是,他給歐雅發了封E-mail,卻隻有一句話:

“我要見你,周五星河酒吧,晚上十點,不見不散!”

“他怎麼知道我會和他見麵呢?”歐雅對這個奇怪的男子更加好奇,她會去見他,同時也因發覺自己被崇拜的人關注已久而暗暗竊喜。

徐孟澤確實關注她很久很久了,這點歐雅一點也沒有猜錯,在獨自深夜買醉時,他會呼喚著她的名字,甚至會說:“歐雅,我愛你!”他將她的IP地址查清,作為“深海淪陷”的元老,他有能力辦到。他已然無法分清對歐雅的感覺,最初一天看不到她的留言竟會嚴重失眠,最後竟為她留下男人稀貴的眼淚,在日記裏,他寫下這樣的字符:“歐雅,我好想你,讓我們見一麵吧,我並不注重外表......”但是,他沉默著,直到自己矜持不住的時刻。他說出的話言簡意賅,卻影射出自己最強烈的yu望。而這些,歐雅並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崇拜他,也喜歡他,她簡單的純粹。

於是,一切從那個星期五的夜晚悄然改變。

歐雅很隨意地穿了件藍上衣,以一貫的“牛仔”亮相於燈紅酒綠中。徐孟澤卻極為紳士地穿了一身黑色西服應約,很顯然,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孩失望。

事實上,他們非但沒有彼此失望,還在曖mei中擦出了希望的火花。

“你是徐孟澤嗎?”歐雅一眼就認出了吧台上的他,黑框眼鏡,披肩發,黑色西服,背影透露著藝術家的氣質,而雙眸卻折射出文學家的影子。他微微一笑,原來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女孩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歐雅,“對,我是小徐!”他很幹脆地回答,但清脆的聲音卻使她怦然心動。人們都說,現實與夢想根本是兩回事,而對於愛情,一切皆有可能。靈魂的契合會成為愛的燃點,在現實的催促下點亮希望。

徐孟澤壞壞地湊近歐雅,悄悄地對她說:“我被愛情的傷折磨得半死不活,如果我還有希望,歐雅就是我的希望!”歐雅聽到這富有詩意的表白,雙眸有些濕潤,也許連她自己也沒有料到:幸福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她埋在他的懷裏,無法控製地陶醉在他心跳的倉促聲中。徐孟澤緊緊地抱住這個大女孩,幸福得奢望時光機在這一刻壞掉停止。這愛,真是既讓人羨慕,又令人嫉妒。

那一夜,他們喝得爛醉。徐孟澤告訴了歐雅自己這全部的心事,他從未向任何一個人如此坦白過。在遇見歐雅之前,他覺得傾訴是一種無能的表現,隻有弱者才會有如此白癡的舉動。而從BBS上看到歐雅的第一條留言開始,她的一切便將他的心深深吸住,他終於明白人們為何輕易向信任的人傾吐心事了,因為那種衝動是非理智的。信任其實更是要靠感覺的,他堅信歐雅就是自己的另一半。而天真的歐雅,則寧願把自己交給這樣一個風liu才子,也決不答應父母相中的那門親事。女孩也大抵不過這樣,隻要她愛上了就無可救藥,就算對方狼心狗肺也都無所謂。

天亮的時候,徐孟澤摟著歐雅走出了星河酒吧,他依然壞壞地對她說:“歐雅,搬來和我一起住吧!”歐雅卻斬釘截鐵地一口答應了。但是,他卻依然變本加厲地問她:“今晚也和我住吧,我要抱你睡覺!”他看著她的雙眸,美麗的大眼睛迷倒了他的心,可她卻從中看到了她自己。她覺得自己無處可逃,隻能深陷下去。於是,她跟他去了公寓,在疼得快要死去的清晨,疼痛不已。

窗外的陽光穿過窗簾,灑在歐雅麥色的肌膚上,徐孟澤如癡如醉地撫mo著她的身體,說:“歐雅,你不怕我不要你了嗎?”歐雅的心像被尖刀紮了一下,但她沒有哭,隻是誠懇地說:“怕,所以我拿整潔當賭注,隻求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戀。你知道,並不是每個女孩都敢這麼做,也不是每個女孩都不會後悔。而這些,我能夠做到,卻忍不住恐懼。”他忽然湊過去緊緊地抱住她,“恐懼是因為你善良,歐雅,我要娶你,我永遠要你。”她在希望中再一次陶醉在他的心跳聲中,隻是這一次,沒有加快。

“上帝給了人勇氣去嚐試愛,卻從不給人能力去忘掉愛。上帝隻知道愛是美好的、值得留戀的,卻從未體驗過失去的痛楚。如果上帝知道,也無能為力。不忘是一種選擇,誰記得清楚,誰痛苦不堪。”徐孟澤在拿到結婚證的那晚,寫下這行日誌。他清楚地可以感覺到幸福的節奏美妙絕倫,但他卻始終無法給過去畫個圓滿的句號。歐雅不知道,徐孟澤的心裏藏著一個女人,而她僅僅是他心中的那點希望。或許,許多男人都是這樣自私,以浪漫的方式完成自己的愛情夢想,再從烏托邦式的幻想滿足自己的另一種需求。至於,這需求是什麼,無人能解。隻知裏麵藏著不可更改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