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大海上,濃霧。
即使是和你麵對麵,依舊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樣子和大概的形狀。
一葉孤舟,飄蕩。
舢板上,有人靜坐,看著迷茫的海,悵惘。
“他奶奶的!這是哪個龜兒子選的天氣,老子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這聲音粗獷,船上除了周大牛的聲音,恐怕也就找不出來了。
周大牛從倉內竄出來,顯得很是壓抑的樣子。
看來,他又押寶押歪了。
看到船頭的人兒,周大牛愣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來。
周大牛打哈哈似的說道:“我說鐵公子啊!您怎麼老是一個人在船頭呆坐啊?這裏有什麼好看的麼?”
鐵公子沒有說話,也沒有轉回頭來,自顧自的看著前麵的海。
海,還是那片海。
周大牛有點堵塞了,因為他知道,在船上是沒有人能夠和這個鐵公子說上一句話的。
有的時候,周大牛都有點懷疑了,這個年輕的公子哥兒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難不成是個啞巴?
但是,對於這樣的猜想,穿上的人沒有一個證實過。
自九月初六上得船,鐵公子從來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笑過,做什麼事情都是獨來獨往的,不與任何人合群。
周大牛想要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續道:“鐵公子啊,那個,那個你還有沒有銅板啊?借老牛幾個,讓我搬搬本兒。”
對於周大牛,鐵公子似乎有點不喜歡。聽到這裏的時候,他轉過了頭。
鐵公子的臉色很白,比女子都要白上許多,也還要細膩得多,而他那精雕細琢的五官,更是搭配得恰當非凡,再搭配上那些隨意飄在額上的秀發,一副美公子的圖像就這麼凸顯了。
船上的人不止一次地想,這個人是不是從畫上下來的呢?甚或,這是個女子投胎的人?或者,是個投錯胎的女子?
但是這樣的話,沒有人敢對鐵公子說。因為,這個鐵公子有一雙生冷的眸子,會讓人心生寒意。
而這個時候,鐵公子的眼眸就是這般的寒冷,冷冷地看著周大牛,沒有說上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
周大牛膽怯了!當海客幾十年了,第一次,他有了懼怕的感覺。看著鐵公子的一雙放射森冷電芒的眼眸,周大牛恨不能立刻跳到海裏淹死。
因為他不想自己就這麼被這個年輕公子的眼神冷死。
鐵公子冷冷地說道:“人都要死了,還要錢做什麼。”
說完這麼一句,回自己的單間了。
鐵公子走了老半天,周大牛方才醒轉過來,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一身的雞皮疙瘩稀裏嘩啦地落下,而這個時候周大牛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背心已經濕透了!
周大牛揩了一下額上的汗珠,道:“哎呀媽呀,我找誰惹誰啦!就這麼一下子,差點要了老子的命啊!看來,這個家夥還是惹不起啊!”
周大牛扭頭瞄了瞄鐵公子離開了的背影,轉著細米眼睛,道:“哼!老子惹不起還躲不起啊?老子躲唄!隻不過還不錯,這冷血動物不是個啞巴,還會說話。嘿嘿,這個家夥居然第一個說話的對象是我誒!嘻嘻,那些小雜碎現在可沒什麼說的了吧?嘻嘻,老子發嘍!”
說完,興高采烈地進倉了!
而就在周大牛離開的時候,船頭的濃霧裏,隱隱的有了一個人影的顯現。
那個人影周身全部都是黑綢,看不清什麼模樣。但是,他的那雙眼眸,卻像魔鬼一樣,會將人牢牢鎖定。
更為詭異的是,這個陌生的來客,是浮在空中的,完全沒有支點。
這,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02
船艙內,眾人正在酣賭,仿佛全部都忘掉了日月一般。
眾人的聲音很是響亮,將其他一切對於此刻的他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全部忘掉。
也全部的忽視掉!
此刻,在他們的意識裏,隻有這樣兩個詞:
骰子,銀子!
船艙內鬧嚷嚷的,以周大牛為最盛。他正在向著周遭的人兒炫耀呢!
周大牛坐在賭桌上,儼然一副說書人的樣子,並且此刻的他,麵露喜色,顯得得意非常。
一個獨眼的說道:“周老鬼,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周大牛嘿嘿一笑,道:“老子說的話,如假包換!”
一樵夫打扮的人磕了一下煙鬥,不以為然,道:“你老周都能和鐵公子說上兩句話麼,那簡直就是西施現在就坐在你懷裏嘍!”
聽樵夫這一句,眾皆大笑不已。顯然,這是一個很好的笑料,當然,也隻能怪罪周大牛自己,平時的他都是喜歡吹牛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