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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到馬爾代夫首都馬裏機場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手機上的信息卻正報道著馬爾代夫局勢緊張的新聞。越過海峽,遠處的馬裏燈火通明。
一艘快艇將我們送到一個名叫Canareef(新月)的小島。經過十幾個小時的空中飛行,疲勞至極的我們立刻進入沉沉的睡眠。第二天清晨,當遠處一輪鮮嫩的太陽越過印度洋澎湃的潮水,將橘紅色的光投到我們下榻的旅館房間時,我披著浴衣,對著那片呼嘯的海灘大聲呼喊著:“世界,安好!”
碧藍的天空,天空下那一片藍得誘人的大海,還有鬆軟的沙灘,溫暖的海水浴以及成群的海豚,都讓我們有置身於一處世外桃源的感覺。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還有一天我們就將離開這座小島,早飯後,Vivi興衝衝向我們報告說,有一座與Canareef毗鄰的小島,騎自行車前往,不過半小時車程。她興致勃勃地說,誰知道我們還會不會再來,那座小島,我們一定不能放過。
在自行車登記處,旅館負責人卻警告我們說,那是一處未曾開發的原居民區,我們沒法保證你們的安全。
Vivi說,不聽他們的。
這樣的季節,如果是在國內,我們會裹上厚厚的羽絨衣,或者就幹脆瑟縮在電火桶裏,捧著手機,任畫麵上冗長而乏味的電視劇一幕一幕地演繹著,而在馬爾代夫,灼熱的陽光卻足以將人烤成火炭。我們不得不戴上帽子,並在裸露的皮膚上抹上一層厚厚的防曬霜。我、Vivi夫婦,每人各騎上一輛自行車,溜溜就坐在她爸爸的車後。車輪沙沙地碾著路麵上的沙粒,我們沿著一條被椰林掩映的小道,向那座無名小島騎去。
一座鐵架橋連接著無名小島與我們下榻的Canareef島。這是我見過的最清澈的河流,在陽光的折射下,河底石塊的每一條縫隙都清晰如畫。從印度洋掠過來的風帶著一絲清涼掠過我們的麵頰,遠處,那座被高大的椰子樹覆蓋著的村莊向我們靠攏而來。
幾個騎行的同胞遊客從一條小路飛快地騎過來,他們臉上的驚恐之色引起我們的注意。
“發生什麼事了?”我們問。
“這裏的土人很不友好,最好不要在島上多逗留。”
我不知道這幾位同胞究竟遭遇到什麼了,但我知道,無論是白人還是黑人,無論是東方人還是西方人,心性中的善良與美好都是相通的。這個世界本沒有絕對的分別,一切都在於心的複蘇與改變。就如佛所說,人世間有八萬四千座大門,沒有一座大門是緊閉的,而啟開這八萬四千座大門最有效的鑰匙便是愛與善良。
茂密的香蕉樹寬大的樹葉從一麵麵院牆上探出頭來,一條寬闊的街道穿村而過,不帶拐彎地延伸到遠處的印度洋。街道兩側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巷子,一叢叢淡紫色的玫瑰和黃色的矢車菊盛開在村民家的門口,高大的椰子樹直插雲天。喇叭裏傳來禱告聲,我們走過一座教堂。我們又走過一所學校,隻是,眼下正是馬爾代夫放暑假的季節,隻有米黃色的院牆上充滿現代氣息的漫畫在向我們講述著一個又一個關於快樂、關於仁愛的故事。
現在正是馬爾代夫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除了我們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
在一處人家,我們與一個男孩不期而遇。
當時他倚在半掩的門後,好奇地看著我們,或者,是看著與他一般大小的中國女孩溜溜。Vi vi把車停下來,向男孩招招手,說:“哈羅!”似乎是為了回應她,男孩也向我們招招手,動作顯得有些拘謹。他長得有些瘦小,穿著胸前印著英文字母的白色T恤。他的笑是羞澀的,是一種這個年齡的男孩本能的羞澀。他的笑容那麼純淨,就像剛剛我們越過的那條河流,讓你有一種縱身一躍的衝動。我們停下車來,停在了男孩麵前。溜溜到過很多國家,不管是在巴黎還是在泰國,隻要是遇到差不多大的孩子,盡管語言不通,她都能與他們玩得歡快,感覺不到任何障礙。
孩子再次怯生生地向我們招了招手,接著,他走出門來,走到那叢玫瑰花前,伸手去掐離他最近的一朵淡紫色的玫瑰。他用了很大的力氣,終於將那朵玫瑰掐了下來,一直走到溜溜麵前,將這朵玫瑰送給了她。溜溜在刹那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她接過玫瑰花,並將手中的一盒巧克力豆回贈給了這個馬爾代夫男孩。很長時間,他們就那樣站在一起,相互打量著對方,用無聲的語言在交流著。我一直激情澎湃著,拿起手機,一張一張地拍著這兩個不同國籍的孩子,拍著這兩個人間的天使。
直到一個老人走出門來,她是孩子的奶奶。她把兩盒德芙巧克力交給男孩,示意他送給溜溜。這禮物有些重,而我們卻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回贈的東西了,溜溜用眼睛看著媽媽,似乎是在征求媽媽的意見。
“拿著吧,”Vivi說,“謝謝奶奶。”
“Thank you, grandma.”溜溜用英語說。
老人用並不熟練的英語在同Vivi交談著。於是知道,男孩叫吉亞。巧合的是,他與溜溜出生在同一年:2012年,這是中國的龍年。這是一個安靜的男孩,這期間,他一直站在那裏,一會兒看看溜溜,一會兒看看我們,似乎想要表達什麼,卻又拘謹著,一言不發。他黃褐色的頭發由於出汗而一綹一綹地粘在額頭上,臉上滲著細細的汗粒,兩隻淡藍色的眼睛像玻璃球一樣閃著明亮的光澤。我知道,如果我們再多待一會兒,兩個孩子就一定會拉著手,去海邊玩耍,或者捧一本彩色的圖書,一同沉入閱讀的空間。
我們不得不告別這一家人,沿著那條沙土路,繼續向小島的盡頭騎去。浩瀚的印度洋像一塊巨大的畫布鋪展在麵前,這巨大的畫布上隻有大片的湛藍和點綴其間的幾片如絮般的白雲。在眼睛所望不到的盡頭,海與天渾然一色。
我們在海邊逗留了大約半小時,拍照,同另一個青島姑娘閑聊著對這座小島的感受。離開海灘時,溜溜手裏的玫瑰花開始枯萎。
由於不停地拍照,我與Vivi一家拉開了距離。忽然,我聽到溜溜在不顧一切地大哭,這在她是少有的事情。Vivi在哄她,也有斥責。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溜溜在不經意中弄丟了吉亞送給她的那朵淡紫色的玫瑰。我們已經走出很遠了,她卻執拗地要求我們一定要沿著原先的路走回去,她執意要尋找到那朵早就枯萎了的玫瑰。
我從一個人家的院牆上摘下一朵新鮮的玫瑰遞到溜溜的麵前,可她看都不看,她哭得那麼傷心。Vivi在斥責她,希望她聽話,並一再告訴她,這是在外國,在馬爾代夫。我試著去安慰她,隻有我知道,她為什麼要哭。我告訴她,花兒總是要凋謝的,就像人與人,總有分別的時候。可溜溜不管這些,她隻是哭著,她堅持要找回那朵淡紫色的玫瑰。
一個右腿有些殘疾的老頭走過來,老頭的形象有些古怪,想起旅館負責人的警告,我催促著說,別管她,趕緊離開這裏。但老頭已經走到我們麵前,他一邊用土語說著什麼,一邊做著要撫摸溜溜的動作。我們躲讓著他,躲讓著這個言語模糊、行為古怪的老頭。街道對麵,一個騎著三輪車的中年男人向我們走來,他的三輪車上有幾掛剛剛采摘的香蕉,他將兩隻香蕉遞給溜溜,一邊用英語安慰著溜溜,說:“All right, baby. All right, baby.(好了,寶貝。好了,寶貝。)”
那老頭仍在用土語說著什麼,我似乎聽懂了,聽懂了他的土語,他一定也在說:“好了,寶貝。好了,寶貝。”我開始羞愧,我實在沒有理由去懷疑那個長相有些古怪卻充滿善意的老人。
溜溜停止了哭泣,但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沉默著。
回到深圳後的第二天,有朋友來訪,我們的話題自然會談到剛剛結束的馬爾代夫之行,談起那個無名小島上的男孩吉亞以及吉亞送給溜溜的那朵淡紫色的玫瑰。
溜溜忽然說:“我長大了,要同吉亞結婚。”
我們都被這六歲女孩的話震驚了,隨之大笑。姥姥說:“吉亞那麼黑,你怎麼會想到要同他結婚?”
“黑有什麼?他很善良。”
2018年3月
寫在拉薩的遺囑
沒有人知道死亡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像沒有人知道生命誕生前是怎麼回事一樣。我時常想,那些跳樓自殺的人,那些決計用自己的方式結束自己性命的人,臨死的一刻,他們究竟是怎樣一種心境?
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
然而那一年在拉薩,我卻真切地感受到死亡前那一刻的心理波動。
我得到迦那上師的邀請,決定去一趟西藏。
迦那是我在九華山佛學院任教時的一個漢族學生,卻是一個藏密佛教的虔誠信徒。我所知道的是,沒等畢業,他即去了藏地。直到二十多年後,通過互聯網,我們才取得了聯係。當得知我有去藏地一遊的願望後,他便鼓勵我說,人在其一生中一定要去一次西藏,那實在是人類精神的聖地。我知道,那兒有美麗的雪山和純樸的藏民,有潔淨的天空和碧綠的草地……
這是2011年8月26日,我們來到四川甘孜州色達縣境內的年龍寺,陪我一同前往的是桐城市人民醫院副院長馬愛國先生,他是第二次前往西藏。然而,迦那卻在我們來的前一天臨時去了外地,接待我們的是他的弟子華嚴夫婦。年龍寺海拔4200米,常年積雪,隻在八、九兩個月呈現一絲春天的氣息,然而依然寒冷,我們不得不裹上厚厚的羽絨服,並且戴上了手套。年龍寺是一座村子,有三十多戶人家,同時又是一座寺廟,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修行者,每一座木屋就是一座寺廟。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所在,藏民們從出生到死亡,差不多一直生活在神秘的宗教氛圍中。
我們就住在迦那上師的小木屋裏,屋裏有一隻爐子,用以取暖和做飯,而柴火,是華嚴夫婦漫山遍野尋找來的樹枝或草根。我們吃著糌粑和難得的米飯,嚼著缺油少鹽的黃瓜,一住就是近半個月時間。在這近半個月中,我們參觀了亞洲,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佛學院,拜見了這兒的最高宗教領袖年龍活佛。9月8日,帶著幾分留戀,還有幾分遺憾,我和老馬一路輾轉來到西寧,準備前往我們此行的最後一站——拉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