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鑫擔心小貓,自己又沒主意,不懂該怎麼辦。白兒說貓要閹了,去哪閹啊?鎮上也沒有寵物醫院,村裏也沒獸醫說給貓治病的。她問白兒,白兒又懶得跟她解釋,敷衍說:“算了,隨它去吧。又不會死,不用管它,隨它去。”
白兒笑說:“回頭給你帶一窩小貓回來。”
楊鑫不安道:“真的會帶一窩小貓回來嗎?”
楊鑫害怕白兒說的,小貓長大了不閹掉會跑,或者帶一窩小貓回來,便求著白兒幫她找醫生。白兒也不知上沒上心,敷衍說:“行了行了,回頭我問問吧。”
飯桌上,白兒說楊鑫想閹小貓,問舅奶奶認不認識人。舅奶奶說:“三隊劉醫生,以前是煽豬的,他應該可以看貓,就是不知道在不在家。前幾天說去哪幹活去了。要不你們吃了晚飯去問一問?”
白兒說:“行吧。”
楊鑫說:“劉醫生住在哪啊?”
舅奶奶說:“說了你也不知道,讓白兒帶你去。”
“哦。”
吃過晚飯,楊鑫積極幫舅奶奶擦桌子。因為白兒跟楊鑫要出門,舅奶奶又安排任務,說:“你二爺爺上個月身體不舒服,找了醫生在家輸液。這幾天農活忙我也沒空去看。你要出去,順便去你二爺爺家看上一眼,問問他身體怎麼樣。”
白兒說:“曉得了。”
舅奶奶把沙發上一件牛仔外套也拿出來:“這衣裳好像是娟娟的,前幾天來玩脫在這,也沒拿走,你順便給帶過去。”
楊鑫說:“我要把小貓抱上嗎?”
白兒說:“醫生都不一定在家,抱貓幹啥?咱們先去看一眼,在家的話約個時間。”
楊鑫說:“哦。”
白兒找出手電,拿上衣服,走到院子,對正在喂貓的楊鑫說:“好了,走吧。”
楊鑫答應道:“好。”隨後進門套了件薄紗衣。倒不是怕冷,隻是怕外麵有蚊子。二爺爺家沒多遠,她也懶得換鞋子,直接穿著拖鞋。舅奶奶不放心,送到門口,對白兒說:“你當心一點,晚上喝了酒,走路慢點,別栽到溝裏去了。”
白兒說:“話多。”
楊鑫見白兒喝了酒,也怕他走路不穩,主動說:“表叔,手電筒給我來拿吧。”
白兒說:“你會照嗎?”
楊鑫說:“會照。”
楊鑫接過手電筒,把衣服也拿過來。
白兒空了手,索性將兩手揣在兜裏。楊鑫打著手電筒走在前,眼睛小心翼翼看著路麵。村路彎彎曲曲凹凸不平,需得小心走著,不然要摔跤。
不知為何緣故,這一夜的氣氛很詭異。
首先是黑。感覺好久沒有見過這麼黑的夜晚了。四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天空不見月亮,連一顆星星都沒有。手電筒光投射出人影子,像個黑色的沉默的巨人。楊鑫後悔穿了拖鞋。因為路麵崎嶇,她邁不開步子,鞋底子咵噠咵噠的老是響。她一直怕黑,心不由地突突跳,老擔心有鬼從路邊的林子躥出來。其次是靜,除了她在心跳,白兒的影子和腳步聲卻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因為太安靜了,楊鑫正想說話,緩解一下她的黑暗恐懼症,白兒卻不知怎麼的,忽然從後麵雙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楊鑫一愣,回頭問:“表叔?”
白兒胸膛貼著她背。
他的胳膊熱乎乎,身上也熱,六月的天氣,肌膚隱約有一點汗味。並不強烈,白兒還是很愛幹淨的,每天都要洗澡。楊鑫意外之餘,心中一動。這個反應很奇怪,白兒從來沒有這樣親近過她。
她的心柔軟了起來,試試探探:“表叔?”
楊鑫很懵懂。她以為白兒晚上和舅爺喝酒喝醉了。他們父子倆,剛幹完一瓶五糧液。楊鑫以為他哪裏不舒服,扭過頭關切地問道:“表叔,你咋啦,是不是喝多啦?”
白兒臉熱乎乎的,黑暗中貼著她脖子。不知是不是走路太累,他呼吸聲裏帶著喘息。刻意壓低的腔調,然而還是透露出沙啞的情.欲:“鑫鑫,我走不動了,怎麼辦?”
楊鑫不懂什麼是情.欲,隻是發覺他語氣怪異,跟平常大不一樣。楊鑫不解道:“啊,你走不動啊?是不是腳扭了,還是酒喝多了啊?那你要怎麼辦?”
白兒緊緊抱著她說:“你背我好不好?”
楊鑫被他摟的有點喘不上氣。白兒一百多斤,比她高一個頭,她才八十斤的細身板,哪能背的動男人。楊鑫同他商量:“要不我扶著你吧?表叔你靠著我。”
楊鑫以為白兒有數,知道她人瘦力氣小。結果白兒毫不客氣。楊鑫伸手攙扶,白兒便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到了她身上。楊鑫被驚了個趔趄,險些沒滑倒。她努力支撐著,攙扶住白兒:“表叔你怎麼啦?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喝醉了?要不咱們回家,明天白天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