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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從世界的哪個方向乘飛機而來,當機務人員提醒乘客飛機快到蘭州時,我總會情不自禁地往下看。滿眼都是光禿禿的山屲,看不到一根草,更別說一片綠意了。整個蘭州,似乎是萬荒千漠的中心,我們每一個人,似乎正要被送往科幻世界中一個隱秘的地下世界。
這時的機翼之下,多是苦甲天下的定西。那些億萬年來不斷皺起的山巒,橫亙在天地間,像個苦行僧的額頭,萬千苦難裏藏著悲憫與大善。但我們年輕時一般讀不出那善來,隻看到苦難。我也是在四十五歲後才慢慢讀出一絲絲善意來,知道這偉大的山巒隻是一個還在靜靜修行的尊者,而我們,不過是三千微茫世界裏的眾生,有修行者,也有作惡者,當然也有茫然無明者。所謂道法自然,我們是已然忘卻了。其實,天地自然萬象都是一個象,誰的境界高,便能洞悉天地大道的高妙。《易經》與老子的《道德經》都是天地變化之象,其中藏著天地之至理,古人以為,這便是道。近代以來,西方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把我們與自然分離了,將人高高樹立於自然之上,自然不再是我們的導師,而是我們可以利用和征服的資源,於是,這苦難的自然也成為囚禁我們的煉獄。事實上,即使在古代,又有幾人真的是以自然為師呢?黛玉葬花,是因為她知道人其實終究為一物,人是脫離不了自然界的,可多少人在嘲笑黛玉。
去定西。從平地上看,定西並非那樣蠻荒,而是處處有生機,處處有綠意。從地理文化的板塊來看,她其實屬於陝西為中心的周秦文化的邊緣。首陽山便在定西市的渭源縣境內。古之賢者伯夷、叔齊就長眠於此。他們當年以為來到了天邊,就像《獅子王》裏小獅子到了善惡之界一樣,再也不能多走一步了。兄弟倆本來是孤竹國國王的兒子,伯夷是哥哥,叔齊是弟弟。國王有意將王位傳給叔齊,但國王死後叔齊要把王位讓給伯夷,伯夷認為不妥便逃到了深山裏,叔齊覺得這樣傷害了哥哥,也不願意接受王位,也躲到了深山裏。後來他們聽說西伯昌周文王是個有道德且有禮節的國王,便試圖投奔周文王。不久,文王死,武王繼位。文王還未下葬時,武王便舉兵伐商,兄弟倆覺得這不合禮法,便擋在軍隊的前麵,拉住武王的馬韁繩勸諫道,父死未葬,就大動幹戈,攻伐別人,這是不孝,況且,作為臣子,竟要去攻伐天子,這是不仁。但武王不聽,繼續去攻打紂王,終於贏得天下。武王以為這下兩位賢者可以認可他了吧,誰知兄弟倆還是認為這是可恥的事,發誓不做周臣,不食周粟,於是逃離了。他們來到了邊疆,在首陽山中隱居下來,最後餓死了。兄弟倆在死前留下一首名垂千古的詩歌:“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安適歸矣?於嗟徂兮,命之衰矣!”大概此後,兄弟倆便做了這首陽山的山神了吧。當下也許會有無數的人笑他們迂腐,但他們精神之高潔,禮之大節,又怎能不令人心生敬佩呢。在那荒涼的邊疆,他們種下了道德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