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宇豪已經很長時間滴水未進了,也沒有進食。他現在已經不覺得餓了,隻覺得身體有些空虛,胃裏有些發酸,腦袋有些發暈,每一步都如同走在棉花上一般。他感覺自己的生命隨著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而不吃不喝卻能堅持到這個地步,賀宇豪也不免有些感概生命力的頑強。
賀宇豪有些呆愣的看著前方,半抬著頭,樣子如同沒睡醒一般。其實在往離家背道而馳的方向走的時候,大約走了兩天就覺出不對勁了,後來又往回走,可是不知怎的,方向越來越不對,現在他已經不知身在何處了。
賀宇豪終究還是有些堅持不住,一下子癱倒在地,炙熱的地麵灼傷著皮膚,卻一時半會兒不想再動一下,眼睛不由瞟向蔚藍的天空,萬裏無雲顯得那樣幹淨,即使熱浪扭曲了空氣,卻依舊使人由內而外感到寧靜,賀宇豪嘴角掛上一抹淺笑。
迷迷瞪瞪之中,賀宇豪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回到了家中,或者說他就不曾離開過。幾個人坐在一起聊聊家常,賀母依舊做飯,幾人依舊安安靜靜的美餐一頓,與其說是美餐一頓其實也就是填飽肚子,不過這年頭有的吃已經不錯了,不是嗎。和平時一樣安靜、平淡的小日子,卻是末日後,賀宇豪每天都覺得彌足珍貴的生活。
這一覺,賀宇豪睡得時間格外的長,其實這是除了那次被人打昏,在外以來第一次真正入眠。說實話,賀宇豪沒想過這次食物不夠出來覓食,竟是一個多月沒再見著建築物,當初劉妙彤住的那片附近早已在幾個月前搬空。不過,這場夢也讓賀宇豪暫時忘記了奔走幾個月的疲憊、孤寂、饑餓,使其心靈上得到了滿足與慰藉。
醒來之後,賀宇豪的精神狀態是相對好了一些,但身體卻更加虛弱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賀宇豪步伐猛的一頓,望著遠方嫋嫋升起的炊煙,心裏不由的有些激動起來,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等離近了,賀宇豪卻反而神經緊繃起來。賀宇豪趴在小坡上偷偷望向人群,右手摸向腰間,在摸到一空時,不由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防身的刀具早在遇襲時,便被人給摸走了,隨手拿了兩塊石頭握在手中。
前方是一小片聚集地,人群隻能算是中等規模,大約二十來人左右,卻不能保證是否有外出尋找物資的人員。這片並沒有任何建築,人們所居住的也一小排帳篷,裏麵有男有女,大約兩三個人聚在一起,還有六個人圍在一個小型火堆,火堆上支著一個簡易的木頭架子,上麵有一個不小的盆,裏麵不知正煮著什麼冒著熱氣。
賀宇豪看著人群,目光卻不時的瞟向盆子,不由的舔了舔幹裂發白的唇瓣,喉結跟著上下滑動。
賀宇豪就靜靜的趴著,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什麼,但一時間又不敢輕舉妄動,而盆子裏燒開之後,人群有序的拿著自己的碗盆去盛食物。賀宇豪瞪著眼,看著人們狼吞虎咽的吞咽著,忍不住舔了下嘴唇,喉結不停的上下滑動,本就空空如也的肚皮瞬間被饑餓感覆蓋。‘咕嚕’賀宇豪急忙捂著肚子,有些驚慌的看向人群,所幸距離並不是太近,聲音並沒有讓任何人聽見。看著人們依舊低著頭狼吞虎咽,賀宇豪鬆了口氣。
其實這段日子裏,賀宇豪並不是沒想過,吃遍地的野草,可惜沒有可以蒸煮的工具,他實在不敢輕易冒險,畢竟不知道這何時生長的植物是否有輻射之類的,萬一有寄生蟲或者小命交代在這玩意上,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也許這片一直沒有發生偷襲之類的衝突,人們吃完後隻是三兩個人在周圍或者原地聊天,並沒有組織人員在附近查探,所以賀宇豪趴在地上,卻一直沒有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