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廚師(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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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汪老的輝煌是隨著社會主義新時期的曙光一起到來的。“文革”之後,汪老煥發青春複出文壇,相繼發表了《受戒》、《異秉》、《大淖記事》等小說,以其獨特的“異秉”在剛剛擺脫“四人幫”冰冷桎梏的20世紀80年代格外引人注目。

隨著汪老的小說、散文愈來愈多地橫空出世,爭讀、爭學汪老的人愈來愈多,以至讀者中出現“汪曾祺熱”,文壇流行“汪味小說”。

我也是個“汪迷”。汪老每篇作品問世,無論小說還是散文,我都迫不及待地找來先睹為快。許多作品,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讀過多少遍,有些段落還能背誦下來,尤其有關美食的文字。

他談美食,不同於周作人的冷峻和張愛玲的矯情,也不同於梁實秋的一臉吃客相。汪老總是娓娓道來,信手拈來,別有風味地流露淡淡的文化氣味,都是尋常吃話,百讀不厭。不過,汪老也不掩飾他的“饞樣”。說到吃,舊時最俗的說法是大魚大肉。

汪老既不避俗,又有化俗為雅的本事。他曾寫過《肉食者不鄙》和《魚我所欲也》。前一篇專說豬肉,從揚州獅子頭到雲南宣威火腿,其間包括上海的醃篤鮮、蘇州的腐乳肉、紹興的黴幹菜燒肉、湖南的臘肉、廣東的烤乳豬及全國到處都有的東坡肉等,百餘字一段,特色與做法都已說清,頗似清代才子袁枚《隨園食單》的文體。後一篇說了十來種魚的食法,看了不能不讓人垂涎。當然,汪老不僅寫過大魚大肉,還寫過很多上不得台麵甚至似乎不值一提的食物。《汪曾祺文集》收有十幾篇專寫故鄉食物的散文,舉凡虎頭鯊、昂嗤魚、翹嘴白、鮕花魚、鱖魚、鯿魚、螃蟹、硨螯、螺螄、蜆子,還有鵽、鵪鶉、斑鳩、野鴨、鴨蛋,還有馬鈴薯、馬齒莧、雪裏蕻、冬瓜、苦瓜、茨菇、蔞蒿、萵苣、薺菜、蓴菜、韭菜、蘿卜、木耳、香椿、竹筍、枸杞,還有豌豆、綠豆、黃豆、扁豆、芸豆、豇豆,還有茶幹、豆腐、百葉、春卷、餛飩、炒米、焦屑……他都寫了,寫得那麼細致,那麼動情,一些平時不大惹人注意的食物在他筆下竟都奇跡般活靈活現,顧盼生輝。當然,汪老所寫的故鄉食物,絕對不是逗人食欲,更重要的是把深藏在讀者心底的那種平時不易流露的濃濃鄉情,也撩撥起來了。譬如《鹹菜茨菇湯》描寫兒時在冬季下雪天喝鹹菜茨菇湯的感受,他在文章的結尾似有意若無意地寫下了這樣的兩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