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我實在想不起來會有誰會給我寫信。
信很厚,我打開看到裏麵是一本書。我的手突然有點顫抖。沙子問我:“怎麼了?”
我努力笑了一下。“沒什麼,想起一個很多年沒見麵的女孩子。”
“初戀女友?”
“不知道呢。”我頓了一下,把信塞回信封。“沙子,什麼時候我們交換故事吧。聽說你有不平凡的經曆,其實我還是想知道的。”
“沒什麼了,不過,你要是真想聽的話,我沒什麼問題。”
“那下次找個時間好好聊聊吧。”
很快就到了期末,是我們的正式演出了,是在學生活動中心。沙子要求燈光師把所有的燈光全部關掉,劇場裏一片黑暗,隻有一些熒光棒在閃,我想起了好多好多的螢火蟲。
音樂很安靜地開始了,我立在那裏,眼睛直視著前方,沙子在我的麵前蹲著,隨著音樂的節奏像一朵午夜的曇花那樣慢慢盛開,她慢慢、慢慢地打開自己的身體,音樂節奏加快,她完全盛開了,我就像一隻誤入花園的小鹿,迷茫不安。我拉過沙子的手,把她拉向自己的懷抱,沙子倒在我的懷裏,看著我的眼睛。我們保持著這個動作站在舞台的中央,好像掉入了了無邊的黑暗裏,這黑暗裏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存在,其他的兩對舞伴也在扭轉著他們的身子,但是遠沒有我們這麼默契,我抱著她,慢慢地蹲了下去,我的唇和鼻尖就埋在她的頭發裏,嗅著午夜裏的女人香。音樂像一條河在我們的身邊慢慢流暢,我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身子,我們一起上升,上升……
音樂停了下來,我們還久久地抱在那裏,時間好像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忘了呼吸,連燈光師也忘了開燈,隻有一盞柔光燈落在我們的身上。
隻有我們能感覺到彼此都在輕輕的顫抖。
終於,台下爆發出如雷的掌聲。燈光又全部暗了下來,我們退下舞台,一學期的辛苦終於得到了回報,一學期的辛苦就是為了這短短的5分鍾。
晚會結束後,大家都走了,剛才的熱鬧和喧嘩一下子被黑暗吞盡,遺留下一片空虛在空蕩蕩的學生活動中心裏慢慢沉澱下去。
沙子坐在台階上,胃一陣一陣的抽搐,臉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為了保持自己的身材,她經常這樣自虐。
我跟沙子說:“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一會文一會來接我。”
“那好,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我轉身走開的時候,沙子又叫住了我:“有件事,你能不能幫忙?就是我的色彩專業課的事,你能不能去子笛老師那邊去給我說下?”
“嗯,我試試,你也知道他的脾氣。”
“不行就算了,謝謝你。”
“不客氣。”
出門的時候遇見文一,手裏拿著頭盔,上麵有烈火的圖案,但是沙子卻和我說,她喜歡那種冰涼的感覺。
我們彼此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關於他,關於我,隻是同年級的同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