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獎感言——伴名練
自己本不可能成為小說家的。投送原稿到日本恐怖小說大賽之後,心裏也隻是感到一陣漠然。得知獲得最佳短篇獎至今,也沒感到絲毫實感,恐怕今後,以作家之名自居的日子也遙遙無期了。
雖然我自己秉著“興趣是讀書”,喜歡這世間的平凡小說,但是從來沒有特別希望自己去寫小說。“想把世界上存在的許多震撼人心的美妙故事讓更多人知道”這樣的願望,是獲獎感言者們常用的話。
《遠咒》是受想把自己腦內浮現的世界給誰看看的驅使,以拙劣的文筆經過千辛萬苦寫出的。對我來說,這是一次未知的體驗。
我的作品很明顯略青澀,文筆與構成也尚未成熟。對於評委會的諸位如此抬舉,在下誠惶誠恐。同時,也感到了責任,希望不會背叛大家對我的期待。
雖然還未確定今後會再出版幾個作品,但我相信我會緊緊抓住每個給予我的機會,按照大家所期待的那樣,不斷精益求精。
第17回日本恐怖小說大賽
評選
極高水平的競賽——荒俁宏
本年度的候補作品都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本來,作品的還是與往年一樣,偏向以讓人血液都為之凍結的陰鬱為主,緊接著用簡單的殘暴來替換恐怖。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收獲了立意新穎,別出心裁的幾部作品,希望借此來表達我的稱讚與激勵。
在長篇裏,我們一致認為,描述近期在腦科學內引發話題的“qualia”,也就是關於有實體感卻並非實際存在事物問題的《同時両所存在に見るゾンビ的哲學考》可獲第一。在此提示一點,雖說是圍繞在同一時間存在兩地的兩個“自己”的故事,與過去的分身不同,這次是叫做“bilocation”的新的二重存在。由於這個主題本身就帶有哲學類的恐怖,因此不需要用對話來說明恐怖和不合理,隻需要不斷地重複用具體的場景畫麵描寫來將兩者的不同具體化。守護本體的保鏢,救助被分身糾纏的人的互助會之類荒誕的怪異應該更加強化,比如可以參照“トリストラム?シャンディ”中不合理的描寫手法。在那部作品中,通過描寫尚未出世的主人公幫助產婆的過去來順利推動故事的發展。假如本作品能營造更多不合理的日常瑣碎問題,例如二重存在如何吃飯,如何上廁所之類,那麼將更加精彩。緊緊圍繞“本體”由於突然出現的“複製”,逐漸不能分清哪邊是本體的過程,並且以此為切入點,勢必能像劇本一樣相互聯動。現在看來,隻要能充分利用小說前半篇幅中的伏線,後半篇幅裏還存在做出這種劇本的辦法,更有利於情節的跌宕起伏。
在這點上,長篇部門二把手個人力推《あゝ人不著紬》,這本書巧妙的使用敘述的口吻,描繪出眾多女工人不同的性格以及營造恐怖的氛圍。故事主要講述有關明治時期紡織工廠的都市傳說,雖然很令人懷念,也充滿劇本的要素,但是反過來說,過分依賴敘述表達,同時也缺乏新鮮的驚喜。類似食肉性的“蠶”這樣簡易的設定,假如能多琢磨琢磨,獨創出一種“奇形種蠶”,本書必成傑作。
在短篇裏,《遠咒》獨領風騷。發生在異世界的詛咒波及現實世界,這樣的設定非常有趣,而且兩個世界的交流不單單通過詛咒,還可以通過痛苦這個點子也讓人耳目一新。隻是,本故事借用少女戀愛故事,以綁在一起的“愛的戒指”為結尾,對於像我這樣的老人,感到這太過欠缺思量了。
正在進化的恐怖——貴誌祐介
雖然從本次起,我以吊車尾的參選評委的身份參加這個活動,但是光光能與之前選擇我的三位老師同台就夠恐怖的了。心中謹記千萬不能搗亂評選,盡我所能,希望能夠為大家做些什麼。
抱著巨大的期待拜讀了原稿。首先,引人注目的是參加決賽的選手以五十多歲居多。這也就證明與推理小說一樣,在寫恐怖小說的時候,人生經驗是強大的武器。雖然很多作品都有僵屍的設定,不過在小說和電影中恐怖對象不斷減少的今日,題材重複也是無可奈何的。但是,僵屍也好,死神或者分身也罷,作者們並沒有單純的把有形之物按照文獻或者神話進行補充,而是把自己腦中的所想設定成實際存在,然後堂而皇之的登場,最後是硬碰硬決出勝負,我覺得大家都是按照這樣的套路來進行創作的。這也是由於在過去的恐怖大賽裏摸索過各種各樣的恐怖方式的結果,說不定大家很自然的想到一起。就像綜合格鬥技一樣,恐怖也是在不斷進化的。
大獎獲獎作品《あゝ人不著紬》,大膽的活用“女工人的悲哀曆史”這個設定,作為日本的哥特式恐怖也有較高的完成度,自然出類拔萃。雖然感覺已經猜得到結局,但是巧妙的人物描寫和通過語言營造出的獨特氛圍,足夠有獲大獎的。而且本作獲獎是全員高分通過的結果,對於新才能的登場,大家都萬分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