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隊伍終於出發。景珍也終於見識到了皇家的威儀了。五百禦前侍衛威武地端坐在馬背上。統一的藍色戎裝。各個精神抖擻。
五輛豪華的皇家馬車一排行駛在官道上。景珍原本以為皇上的馬車會不同於別人的。結果是五輛馬車從外觀上毫無差別。
皇上和劉溪乘坐第一輛馬車。可能是皇上想要和劉溪獨處,車上並沒有其他人。
皇上的馬車後麵跟著公主的馬車。公主和她的一個侍女坐在馬車裏。公主的馬車旁是騎著馬的小豬和幾個公主的貼身侍衛。
公主的馬車後麵是宰相大人的馬車。劉宰相是個標準的文人長得也頗為文縐縐。景珍看著他倒不像是會阿諛奉承的樣子。這樣讓人堅信他很有才華了。劉丞宰相的四個兒子也隨行。他們都騎著高頭大馬,各個長相英俊,斯文大方,滿臉的正氣。
唐豔和一個侍女的馬車緊跟著劉丞相的馬車。薛燦卻騎了馬和明遠跟在馬車的附近。
景珍的馬車上則是她和小七。
小七幾乎沒有出過門,所以顯得尤為興奮。小七的麵色原本就紅潤,如今更是生機勃勃的。
“姐姐,我真的好高興能和姐姐去天星山。”小七的笑臉讓景珍也高興起來。景珍原本的一點擔心也拋到了腦後。多想也無益。隻是多小心就好。
“以後有機會還帶著你出來玩。”景珍承諾道,也順著窗戶看向馬車的外麵。
沿途的百姓們基本上都退避三舍了。也有想要一睹皇上風采的百姓老遠地跪拜皇上。口中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偶爾會探出頭衝著百姓喊著平身。每每如此,老百姓都會喜極而泣。
大夏地理位置很好,今年又是風調雨順,所以一路上到處都是豐收的景象。耕作的農民的臉上的喜悅也感染著馬車上的人,尤其是皇上。
中午吃飯的時候,皇上還特意大家一起意品嚐了尋常百姓家的粗茶淡飯。
劉宰相大人對皇上道:“臣小時候就是在鄉間長大的。吃起這些食物來自有一股親切。可是孩子們卻都嫌棄這些粗糙的食物。臣常常以為他們太過忘本了。”
皇上笑道:“不瞞宰相大人說,朕也是很少吃這樣的東西的。所以朕是能夠理解他們的。”皇上說著也看一眼劉家的四公子,最後目光落在並不是很高興的劉溪身上。劉溪喜歡了東方慧好幾年,可是卻嫁給了皇上。她的心裏肯定是痛苦的。皇上自然是心裏明白的。
皇上很親切地給劉溪夾了菜,“溪兒太瘦了。多吃點長點肉。雖然不是很爽口,也要趕快多搶點啊!要不滿桌的食物都要進了某人的肚子了。”
劉溪勉強笑道,“謝謝皇上關心。臣妾應該照顧皇上才對的。”
景珍警覺地抬起頭,嘴角塞滿了食物,“皇上不是說我能吃吧?”景珍的話說得有些含混不清。
皇上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見了景珍就想要笑。皇上這一上午的馬車坐得極不舒爽。劉溪總是板著臉孔,著實無趣,跟景珍的古怪精靈沒法比。
一桌子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景珍的臉上。
景珍急忙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拿手抹抹嘴角。農家的飯菜都比較大氣。吃起來難免弄到臉上。這麼多人都盯著景珍瞧,景珍以為臉上有東西了。景珍還真沒料到皇上會當著宰相一家人和自己開著這樣的玩笑。
劉家的四個公子和景珍並不熟,可是前些年也是有過幾麵之緣的。
大公子劉迪道:“想不到景珍還和從前一樣隨性。”
景珍看看劉迪歉然道:“大公子以前也和我很熟嗎?那麼是抱歉了。半年前我生病了,醒了後就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所以把和大公子的交情也忘了。著實抱歉了。”
薛燦道:“以前有陣子宰相夫人生病了。景珍常常隨我去丞相府為丞相夫人診治的。大公子常常陪在夫人身邊,故而景珍和大公子也很熟的。”
劉迪道:“那時景珍特別愛穿綠色的衣裙。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娘親對景珍喜歡得緊。每次見了景珍都會抓住景珍的手不放。特別愛聽景珍說話。娘親說景珍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她聽了會很痛快。我娘是在鄉下長大的,喜歡直來直去的性格。娘也喜歡和景珍一起吃飯,說是準能多吃半碗飯。”
景珍輕輕哦了一聲,歡快道:“是嗎?又有一個人喜歡從前的我啊!我聽了還蠻感動的。那麼回去後我可要去拜見拜見宰相夫人了。原來我們還有著這樣的交情呢。當真是榮幸之至了。不過聽劉公子的意思也是說我能吃啊!”
劉迪輕輕笑了,“景珍誤會了。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劉迪還是承認景珍的胃口好了。
宰相劉能也微微笑著,他捋了捋胡子,“拙荊現在也時常念叨景姑娘的。那麼老夫也就替夫人邀請景姑娘以後能來家裏玩耍。”
很難得的宰相大人對景珍也沒有成見。
景珍點頭,“好的。我一定會去看望宰相大人和夫人的。那麼宰相大人也叫我景珍好了。和您這樣的德才兼備的長者談話景珍覺得很開心。”
皇上道:“景珍這句德才兼備說得好。德才兼備真的是宰相大人的寫照。回了應城,朕會欽題匾額送到宰相大人的府上。”
皇上無疑是在討著景珍和宰相大人的雙重歡心。
宰相一家人都要起身磕頭謝恩,皇上道:“就免了吧。朕說了出門在外能免的禮節便免了。何況宰相大人也是朕的嶽父大人。”
宰相大人也不再多禮。
宰相端正坐好後對劉溪道:“溪兒該學著景珍的樣子。無論是對著皇上,還是對著父親,還是對著兄長,還是對著朋友,都應該拿出真誠的笑容。須知沒有人虧欠著溪兒什麼。皇上是當今聖主,能服侍左右也是女子無上的榮寵。知足常樂也是做人之本。”
就連皇上也沒想到宰相大人會當著這麼多人對女兒說著教訓的話。
劉溪訥訥點頭,“父親大人教訓的是。溪兒一定謹遵父親大人的教誨。”劉溪的臉兒兀自紅了。宰相大人對這個女兒寵愛有加。從來沒有像這樣和她說過話。四位哥哥也是對她百依百順。看著妹妹嫁入宮中悶悶不樂也是很替妹妹擔心。
劉家四公子也有些擔憂地望著劉溪。
皇上替劉溪打圓場道:“宰相大人勿要責備溪兒。想溪兒是宰相大人的掌上明珠。朕也是何其有幸才能娶了溪兒。溪兒年紀尚幼,朕也是忙於政事,對溪兒多有冷落。因而溪兒才和朕慪氣的。朕哄哄溪兒就好了。”皇上做著好女婿。
隻是要做那麼多人家的好女婿也是夠累人的了。
景珍定定看著皇上,薛燦和唐豔定定看著景珍。
一直默不作聲的公主忽然道:“我發現薛燦夫婦的眼睛怎麼都盯著景珍瞧啊!薛燦喜歡美人倒也不足為奇。可是誥命夫人為何也這麼喜歡景珍呢?”
公主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提到了景珍。
唐豔自是繼續做著聾啞人。可是薛燦可就慘了,臉兒紅的一直連到了脖子。他是多看了景珍兩眼。可是也是情不自禁。本想有所掩飾的。可是老是不經意地看著景珍。
薛燦這一臉紅是欲蓋彌彰。連劉家的四公子也看出薛燦喜歡景珍了。
明遠忙道:“公主有所不知,景珍為了給我解毒,昨晚上被薛燦放了一碗血。醫者父母心,薛燦是擔心景珍的身體吃不消,所以才多看上兩眼的。要是公主被放了一碗血,薛燦也會為公主擔心的。也會多看著公主幾眼的。”
“那倒是。”公主歡快到。公主本來就心思單純。一想果然如此。
公主臨行之前,太後反複囑咐她不可太接近明遠。那樣會把明遠寵上天的。所以公主真的沒有太糾纏明遠。隻是下車時和明遠淡淡地打了招呼。這時就再也繃不住了,“明遠的毒呢?景珍的血液真的好使嗎?”
明遠道:“是的,好像是好了一點了。隻是要很辛苦景珍了。”
公主站了起來,轉向景珍,對著景珍行了一禮,“謝謝景珍為明遠解毒。蘭兒以前多有得罪。在這裏向景珍道歉了。”公主的話語極為真誠。太後臨行前囑咐不可讓景珍再壓在公主的頭上。可是公主以為為了明遠放低姿態也是應該的。誰讓景珍的血液能解毒呢?
景珍也沒有站起來,隻是淡淡笑道:“公主謝我什麼?我和明遠也是好朋友,所以當然是樂意效勞了。公主請坐。”
公主落座,還給明遠夾了一塊烤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