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周的暑假過後,勤奮刻苦的某寶寶自覺主動提前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因此,這個恰好在八月底又趕上周一的七夕節,兩人隻能在羿予珩工作結束後相聚。
正值下班晚高峰,路麵上堵得水泄不通,她習慣性選擇了雖然擁擠卻便捷的地鐵。
而從科技館到中心醫院這條路,荊喆已經走得輕車熟路。
還沒走出地鐵站口,濃鬱的玫瑰芬芳已經撲麵而來——前後數位兜售玫瑰的商販,望眼欲穿地盯梢著出入地鐵站的男人或情侶。
但凡有符合這兩個條件的,都會被瘋狂阻攔,經受一番巧舌如簧的熱情推銷。
獨自一人走出地鐵站的荊喆並不屬於目標人群,可她還是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隨手買了一捧九支拿在手裏——盡管提前為羿予珩準備好的禮物是個新手機,但她認定玫瑰也會讓他非常開心。
和玫瑰花一樣會讓他開心的,還有地鐵站不遠處這家小店裏的冰沙。
兩人曾三番五次地經過,三番五次地提起,三番五次地沒能吃上。
平時羿予珩在實驗室的時間更多些,今天難得在科裏,因此荊喆第二次踏進精神科病房所在的住院部大樓。
心境卻如此不同。
走出電梯,荊喆在龐大的寂靜中走向那張熟悉的椅子,靜靜坐了下來——她曾經坐在這裏,茫然不知所措地舉著手機,一遍遍輸入再刪除羿予珩的號碼,猶豫了不知多久。
荊喆將手裏的玫瑰和冰沙放在旁邊的空位上,從挎包中拿出手機,撥通了“全世界最帥且酷的寶寶”的電話——那時,她無論如何不可能相信,短短兩個多月後的當下,她竟然可以微笑著,毫不遲疑地按下這串意義非凡的數字。
“到啦?”男人的聲音難掩愉快。
“嗯,我在外麵的大廳裏。”荊喆的笑意擴大。
“好,等我一下。”羿予珩同樣笑著回答。
荊喆拿出化妝鏡,迅速補好口紅,確認過妝容完美無瑕之後,捧著花束和冰沙站了起來。
一條修身的半正式小黑裙,一雙同色尖頭小高跟,一條鑲著碎鑽的彗星項鏈,一隻正紅色鏈條包,全身上下的搭配簡潔而優雅。
從兩個病區出入大廳的病人及家屬紛紛向她投來驚豔的注視——被大剌剌欣賞得有些不自在的荊喆想,原因隻能是死氣沉沉的病房裏極少有人擁有這樣大張旗鼓歡慶七夕的喜悅心情。
通向1區病房的玻璃門開合了七次之後,荊喆等來了她英俊瀟灑的男模醫生。
依舊是板正合身的白大褂,依舊是筆挺從容的走姿,依舊僅以左手插在長方形口袋裏,但這一次,羿予珩看到她的一瞬間,揚起了一個貨真價實的溫柔笑容。
一步,兩步,整七步之後,他靜靜停在她麵前,微微俯身,火速竊走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有點美,”他在她唇畔輕聲留下評價,溫熱的鼻息掃過她微紅的小臉,“要抱抱。”
“但我手裏拿著給你的禮物。”她的笑意加深,後退半步,揚揚手中的玫瑰和紙碗。
“還有禮物啊,”他的笑意跟著加深,接過玫瑰,輕嗅了一下,放到了荊喆身後的椅子上,又接過已經融化了大半的冰沙,仰頭嚐了一小口,放在玫瑰一邊,然後,朝她張開手臂,“要抱抱。”
“白大褂很髒的。”她記得他那時說過的原話,堅決做一個講衛生的好寶寶。
羿予珩無話可說地呆愣了半秒,微微低下頭,開始……動手解起原本係得一絲不苟的紐扣來,將四顆扣子全部解開後,修長的雙手又特意將衣擺向外拽了拽:“裏麵的襯衫不髒。”
然後,某計劃通心滿意足又無比執著地重複起這三個字:“要抱抱。”
荊喆拿這種溢滿螺旋爆炸式可愛的操作毫無辦法,乖乖上前一步,雙手從大敞的白大褂裏麵環住男人的腰,在男人左胸口上方的襯衫布料上偷偷留下一個淡淡的口紅印。
然而,還沒等他收攏手臂——
“小羿醫生和女朋友可真甜啊。”圍觀了兩人互動全程的病人一號帶著姨母笑幽幽飄過。
“我剛還說這姑娘真好看,”病人家屬一號帶著姨母笑迅速接口,“原來是小羿醫生的女朋友。”
“羿予珩,不好好寫病曆,幹嗎呢?”年輕的白大褂一號帶著姨父笑,風一樣刮進了2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