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二嬸!”葉子振作了一下,“我想山子不會做出太越格的事兒。”
“那當然好啦!”二嬸子對葉子笑了笑,“你是咱老張家最有文化的人,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和山子給咱們家族爭了氣,可不能整出什麼叫人家笑話的事啊!”二嬸子又拍了一下葉子的腰。
“你放心吧,二嬸!”葉子憂鬱了一下,“二嬸,我回家去看看!”葉子說著,轉身向家裏走去。身後傳來了二嬸子的歎息聲。
山子沒有在家,葉子帶著小虎趕往魚塘。
魚塘邊,二叔公一個人默默地抽著他的老旱煙,呆呆地望著魚塘裏的魚。
“二叔?山子沒到這裏來嗎?”葉子來到二叔公麵前問。
“他回來了嗎?”二叔公看著葉子反問。
“噢,還沒回來啊。”葉子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葉子!葉子!不好啦!”遠處,三叔公一邊向魚塘跑著一邊大聲叫著。
“怎麼啦?三叔?”葉子見三叔公驚慌的樣子,著急地問。
“唉呀葉子!山子把果園給轉讓出去啦!剛才他帶著人去的,人家都接收啦!”
三叔公一邊說著,一邊喘著粗氣。
“怎麼回事?”二叔公騰地站了起來,“這小兔崽子犯什麼混了!”
“你慢點說三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葉子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三叔公。
“唉呀葉子,三叔還想問你是怎麼回事兒哪!山子和人家把轉讓協議都簽啦,我問他怎麼回事兒,他就是不說!”三叔公仍在喘著粗氣。
“三叔,這事我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葉子不知所措,呆呆地望著兩個叔公。
“這個敗家子,我看他這幾天就不是什麼好毛道!”二叔公一邊罵著,一邊對三叔公說:“老三,咱們去看看!”
葉子和兩位叔公來到果園的時候,隻有兩個陌生人在那裏看守,他們說是被人雇傭的,其它什麼也不知道。當葉子她們回到家裏的時候,山子的爸爸和二嬸子等五六個給她們幹活的人,早已等在門口了。二嬸子見到葉子就問:“山子怎麼把大棚給別人了呢?”葉子和兩個叔公一聽,又是滿臉的驚訝。
四
幾天過去了,山子仍然沒有回家,家裏的人到處去找,也沒有一點兒下落。有人說,山子是和賈二出去耍錢,最後輸掉果園和大棚的;也有人說,山子和英子拿著錢跑到外地去了,村裏人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山子的爸爸一氣之下病倒了,他已經幾天不吃不喝了;葉子的爸爸也來過一次,他見葉子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勸了一會兒也氣走了;隻有小月不明白爸爸為什麼會突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幾天小虎也沒吃幾回飯,它也病倒了。小虎已有兩天沒到葉子房間陪她了,它已經覺得走路都難了。它不知道家裏邊都發生了什麼事兒;也不知道葉子為什麼不理睬它;更不知道山子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家。它覺得自己老了,有很多事也想不明白了。
一天晚上,賈二突然來到葉子家。他喝得醉醺醺的,晃晃悠悠地進屋就歪倒在炕頭。
“二哥,已經半夜了,山子不在家,你還是回去吧。”葉子站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著。
“回,回家?回哪家?這,這就是我的家!”賈二翻了幾下身子勉強從炕上坐了起來,結結巴巴地看著葉子說。
“二哥!你?”葉子用手指著賈二,半天沒說出話來。
“葉,葉子,二哥不是說瞎話!山子他不夠意思,他耍錢輸了從我手裏就拿了十多萬,他說過幾天就還錢,要還不上就把這房子和魚塘頂給我!你,你看看,”他說著,從衣兜內掏出一張信紙,“這是他寫的字據!”賈二把信紙遞給了葉子。
“這?”葉子看著那張信紙,癱軟在炕沿上。
“葉子,想開點兒吧!山子那也是輸急眼啦!他越輸就越想往回撈,越往回撈,輸的就越多!他這回算是什麼也沒有啦!”他伸手拿過信紙,折疊兩下揣到衣兜內。“葉子,二哥可是有良心的人,二哥不會攆你走的!二哥可憐你!二哥不會虧待葉子的。”他說著,順手把葉子搬倒在炕上。他一邊扒著葉子的衣服,一邊小聲嘟囔:“我說我會得到你的!我賈二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
葉子沒有反抗,她也無力反抗。她的心徹底涼了,腦海裏一片空白。她覺得自己的身上像壓著一座大山,那大山把她僅有的一絲夢想壓得粉碎。
清晨,葉子拖著疲憊的身軀艱難地來到魚塘邊,她望著遠處那彎彎的山路,慢慢地向魚塘的水中走去。跟在身後早已沒有力氣的小虎,見葉子下了水,瞪圓了眼珠竄入水中。它死死地咬住葉子的衣服奮力向岸邊拽著,葉子傾力向水中掙著。小虎和葉子在朝著各自的方向,拚力掙紮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