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寬將人手散出去,偵查趙瑞芳從醫院逃走後的路線、接觸趙瑞芳的利害關係人、查訪拋屍垃圾池附近的監控......

工作量巨大而繁瑣。

拋屍的垃圾池臨近郊區,平時人跡稀罕,周邊也沒有監控設備。

凶手明顯很熟悉藍珠市的環境,知道哪裏有天眼,成功避開了監控。

清潔工是淩晨五點半開始上班的,根據這個時間點和法醫檢測報告可以推斷,趙瑞芳死於淩晨兩點到四點之間。

周寬仔細看過裝著趙瑞芳屍塊的背包,這種背包是國內比較大眾的品牌產品,材質可以防水,一般是背包客、驢友才會用的專業背包。

背包半舊,看起來磨損得不嚴重,要麼入手的時間不太長,要麼是主人使用的次數不多。

除此之外,沒有找到任何指紋之類的生物證據。

周寬又拿了一個放大鏡,把這個大背包翻來覆去地檢查翻看。

還真讓他找到一點痕跡。

在背包隱秘的內格縫隙裏,他意外發現了一點點白色粉末。

量不多,在放大鏡下呈現顆粒狀,看起來比粉塵略大一些。

周寬讓痕檢科的同事過來收集粉末去化驗成分,還讓人去核實藍珠市近十年,購買過這個品牌、型號背包的人員名單。

嚴宏朗很快就被帶到刑偵大隊。

他得知趙瑞芳的死訊時,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極度震驚的狀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訊息。

經過審問,嚴宏朗說他確實見過趙瑞芳,就在昨晚。

當時他嚇壞了,逃得遠遠的,甚至不敢回酒店休息。

方林問他,昨夜在哪裏?

嚴宏朗神色憔悴地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說:“我在繽紛城商場一樓的二十四小時營業咖啡館坐了一夜,咖啡館裏的工作人員可以作證。清晨七點多時,我才打車回酒店辦理退房手續,想換個地方住。”

“有打車記錄嗎?”

“有有有!”

嚴宏朗趕緊掏出手機,翻出打車記錄,確實如他所言。

周寬看他說得如此篤定,估計他的不在場證據是板上釘釘的,難道趙瑞芳真不是他殺的?

就在這時,周寬接了一個電話,臉色立即就變了。

他帶人去了理工大學附近的別墅區,嚴宏朗的父親嚴其,一家三口均躺倒在血泊中。

一下子死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十二歲的小女孩。就算是經常跟凶殺案打交道的刑警,都覺得心裏非常不適。

現場淩亂不堪,但生物證據非常明顯,屋裏有趙瑞芳的鞋印、指紋。

別墅門口的監控錄像也能真實還原趙瑞芳是如何通過備用鑰匙進屋潛伏,進而行凶。

現場還有趙瑞芳行凶的凶器,尖刀和釣魚線都被她隨意丟棄在地麵。

她似乎已經自暴自棄,殺一個算一個,根本不擔心被警方抓到。

這樁案子幾乎毫無懸念。

警方采集了現場證據,讓人帶走屍體。

準備收隊時,周寬的目光突然落在客廳櫥櫃裏的一個相框上。

照片是嚴其跟一個友人站在山腳邊的合影,嚴其穿著一身防風防水的登山服,手裏拄著登山棍。

在他身後,是白雪皚皚的雪山。

周寬對方林說:“查一下嚴其的社交圈子,看看有沒有登山發燒友群之類,重點查找他發布的照片。另外,找人破解他的購物平台賬號密碼,查查看他有沒有購買過同款背包。”

晚上,警員們的反饋彙聚到周寬和趙局的電腦裏。

從嚴其的網購記錄可以看出,裝著趙瑞芳屍塊的背包,確實是他在三年前在某個電商平台入手的。

嚴其是登山愛好者,也是市裏登山發燒友俱樂部的會員。隻不過他工作比較忙,參加活動的次數不多。

嚴其不但是理工大學計算機學院的教授,他還悄悄在外頭好幾家私企匿名擔任研發技術總監之職位,負責軟件開發和編程維護,收入頗豐。

從他跟趙瑞芳離婚時的協議可以看出,他有隱匿、轉移財產的嫌疑,這會是趙瑞芳殺害他的原因嗎?

周寬想不通,為什麼凶手要用嚴其的背包去裝趙瑞芳的屍塊?

這個背包是什麼時候被凶手拿走的?

嚴其丟了東西,難道自己完全沒感覺?

嚴宏朗得知自己父親也被母親殺死,他眼眶發紅,嘴唇顫抖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