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鐵大驚失色,可是她又怕自己掙紮太狠惹怒了他,遂按捺住怒意柔聲道:“世子且先放開。”
百威王世子怎的肯放?不僅如此,那一雙大掌還在她的腰上捏了捏。
坐在主位的齊子恒終於忍不住,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陸鳳娘及時去拉他,可根本拉不住。
隻見他幾個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大鐵拉到他懷中,然後拔劍,劍落,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連在場的人都還沒回過神來,直到百威王世子那一身慘叫響徹在寬大的房間裏。
鮮血如注般從百威王世子那被斬斷手掌的手臂中流出,那已經與手臂脫離的手掌落在地上之時還下意識的痙攣著。
惠王與成王看到這一幕,已驚得從座位上站起來。
陸鳳娘也是目瞪口呆,捂著嘴一臉不可置信。
即便是離得最近的大鐵也是半晌沒回過神,大概所有人中也隻有季川侯是冷靜清醒的。
在短暫的驚異過後,惠王和成王紛紛走上前來撫著痛呼不止的百威王世子。
惠王怒不可遏,“季川侯,你這是做什麼?”
收劍入鞘,動作幹淨利落,對於惠王的質問他全然不以為意,“本候剛剛已經說過了,她是我的平妻,辱我妻者等同於直接打我的臉,打我臉者,必然不會讓他好過。”
“你……”惠王氣得渾身顫抖,“好好好,季川侯你真有本事的,為了這麼個女人竟然斬斷了百威王世子的手,你覺得百威王他會放過你麼?!你且等著吧!”
冷哼一聲,撿起百威王世子那斷了的手,與成王一同攙扶著百威王世子離去了,。
陸鳳娘捂著胸口走上前來,“侯……候爺,這可怎的是好?那百威王可不是好惹的。”
齊子恒卻沒有立刻回複她,隻向大鐵道:“你先回房去。”
大鐵不知道她走了之後齊子恒跟陸鳳娘說了什麼,但是她知道這次齊子恒得罪百威王是事實。
她有些不明白,既然他讓她來陪酒,自然就預見了會發生什麼,可為什麼真的發生的時候他又坐不住,甚至還做出砍傷百威王世子的行為出來?
他不是那麼恨她的麼,恨她殺掉了孩子,她被人羞辱他不是樂得看到麼?
但不管怎麼樣,這次齊子恒多半要遭殃了。
就像大鐵預料的那樣,季川侯砍斷了百威王世子的手百威王肯定不會善擺甘休,這不,百威王世子回去之後不久百威王就跪在金鑾殿外麵,上書告了季川侯一狀。
這件事算不上小,皇帝當即就將季川侯召到宮中。
這下,季川侯府的人人人自危,誰都知道百威王是不好惹的,而且京城權貴關係網複雜,往往得罪了一個就等於得罪了幾個家族。
季川侯初來乍到就做出這種事情,就算皇帝饒過他,京城權貴也不會讓他好看的。
這件事又是因大鐵而起,所以大鐵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但因她身份在那裏,上一次季川侯又殺雞儆猴警告過,大家雖對她不滿,可也不敢當麵說她的不是,但是大鐵心思剔透,哪裏就感覺不出來呢?
其實她自己也擔心,萬一齊子恒真的出事了,她的下場會怎麼樣。
大概會死得更慘。
其實這樣的結果並沒有讓她害怕,她反而覺得釋然,如果能這樣去陪弟弟,陪她死去的孩子也不錯。
如果齊子恒知道她的想法是這樣,大概會氣暈過去吧?
金鑾殿中,皇帝高坐在龍椅之上,百威王雙手捧著他兒子的斷臂,哭得肝腸寸斷,百般祈求皇帝給他做主。
跪在一旁的齊子恒神色倒是悠閑,好像這件事跟他全然沒有關係一般。
“季川侯,百威王世子的手臂是你砍下來的?!”
皇帝肅穆的聲音從龍椅上傳來,他雖已年過半百,可整個人看上去依然威嚴壯闊,說話的聲音也是中氣十足。
“回皇上,的確是臣所為。”
“皇上,臣就這麼一個嫡子,還指望著他將來能夠繼承臣的爵位,犬子雖平時有不檢點之處,但他不過就是隨意輕薄了一下季川侯那個小妾,為了一個賤婢季川侯卻砍了他的手,季川侯實在是欺人太甚,還望皇上給老臣做主啊!”
百威王一個頭磕到底,一張老臉上淚水縱橫,看上去倒還有幾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