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一下,靜一下,落霞三瘋,今天是沒事了?還是怎麼著了?竟然又來找我的麻煩?小爺說正事呢,你們三個去一邊呆著。”莫言很幹脆地和三人劃清了界限,而後將眾人收到了他的世界之中。
“擦,莫言,有好處想獨吞啊?你小子是老四,怎麼連尊長愛幼的道理都不懂,怎麼著也得跟哥哥們意思一下吧?”杜天棄最直接,最近和落霞惡少們混得多了,這小子也變得更加無賴了,仗著“天仙後期”的強大修為,欺男霸女,跑到落霞城的某個小型勢力,當了個他最討厭當的打手,小日子相當悠閑。
錢以遷本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卻偏偏打扮成個要飯的,整日蹲在妓院不遠處的街角看著那些在修行界中本該是一方霸主的女修招攬著客人,搔首弄姿,等別人的施舍給夠之後,再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去妓院裏風流一陣,而後被狼狽地趕出來。
倒是樂天爍還算正常點,白天修煉,夜裏風流,一副受聖人教化的書生摸樣,不知破了城內多少家族和商鋪的防護禁製,不偷錢,隻偷人,從迷惑到用強,搞定之後飄然而去,金仙初期的落霞城主為了抓住這個采花大盜,不知擺下了多少重套陣,排查了多少近來混入登仙城的外來修士,奈何敵人實在囂張,不僅毫不收斂,還趁城主府內部的空虛,幫落霞城主十七歲的小女兒完成了從女孩到女人的蛻變。
莫言總算知道他自己都交了點什麼朋友了,這三個老東西,做人的時候還算有點底線,做仙則連臉都不要了,幹什麼缺德就幹什麼,美其名曰豐富體驗,享受生活,其實就是沒事幹,太寂寞,想找點刺激和麻煩來激發下生存的欲望。
說實話,四人在成仙後,全都沒了那種努力修煉的欲望,對金仙期也不是那麼渴望了。
人為何修煉?為了成仙!
仙為何修煉?為了更強大?更自由?還是心中超越一切的夢想?
若是沒有經曆荒星的苦寂,幾人也不會變成這樣,很可能還在追求更真的自由,更強的存在,奈何經曆了這段艱苦的歲月,似乎快樂刺激地活在當下遠比未來的展望更為重要,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
幾個月前,四人曾聚在一起討論關於以後行蹤和目標的問題,結果最後,四人除了修煉竟未找到其他可以追求的東西,他們的天資是很卓絕,心機也都十分深沉,麵對困難的時候,除了自己誰都不信,還真沒有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就連被困荒星上萬年,也沒有壓垮他們的意誌,一切經曆看似坎坷,實則並未遭受多大的挫折,所有的心神也都集中在修為,修煉和殺敵這幾個字上,難道強大就是他們想擁有的一切麼?貌似過著正常生活的同時,也不會落下修行的進度,既然如此又何必給自身那麼大的壓力?
莫言還好,目前守候著家人飛升,他們三個呢?貌似太多的牽掛都泯滅在了無情的歲月之中,是該想想怎樣過神仙般的日子了,哪怕有那因果報名,也比枯寂無聊要好上萬倍。
不得不說,人還真是挺奇怪的,在無法長生的時候向往著長生,力量弱小的時候企盼強大,真擁有了又會覺得也沒什麼,不過是在實現人生價值的路上又留下了濃重的一筆罷了。
於是,樂天爍想到了他被師門收錄之前一直靠偷盜為生的艱苦歲月,杜天棄想到了以前始終無法像掌門之子那樣橫行無忌的遺憾,錢以遷這個老東西沒說他為何要去妓院搗亂,其餘三人轉瞬便想到了一種十分“惡毒”的猜測,老大的心愛之人一定是在妓院裏幹“體力活”,兩人默默相愛著,卻因身份不同,機緣錯失而遺憾終生,現在如此裝瘋賣傻,都是為了追憶往事的美好。
“是吧,老大,我說的沒錯吧?估計老二和老四也是這麼想的,我說你也別……”杜天棄幹了幾次欺男霸女的事後,說話更痞氣了,在適應了前三天所體驗的生活之後,再次提到了這個本應無事的話題,莫言和樂天爍當時也在等看笑話,哪知向來內心沉穩寂靜的錢以遷在聽了這段話後,竟然出手將杜天棄打成了重傷,任憑莫言和樂天爍如何阻攔都沒有用,杜天棄甚至使出了保命手段,若不是在最後一刻錢以遷再次恢複了理智和冷靜,估計四兄弟就要變成兩兄弟了。
自那天起,四人的關係仍很親密,仿佛一切都沒發生,但四人都感受到了那種默契的疏離。
貌似這天下還真沒有永恒不變的兄弟之情,即便存在,也需要能夠尊重相互之間的隱私和自由,不然隻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衝突,就像有些其他的天才地寶一樣,當距離近到某種程度之後,會相互排斥,而在距離的遠的時候,又會相互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