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嶼一人回到帳中,剛剛坐下,便聽見帳外腳步聲響,隨即陳落音便進了來。
“你若是來為安從諗解釋的話,那就不必了。”慕嶼冷冷的說道。
陳落音一歎氣,“慕嶼,你到現在還不了解公子嗎?不管他對別人如何,對你卻是真心實意的,你又何必……”
“何必去管別人的閑事?”慕嶼冷冷的接道,“彼岸是我的朋友,我就這樣放任不管嗎?落音,若是有一日安從諗要對你不利,難道我也要袖手旁觀?”
陳落音被噎得說不出話了,苦笑道,“好了,我說不過你。反正這件事情你和公子都有不對的地方,你們兩個自己看著辦吧!”
陳落音搖著頭出了帳篷,回到了自己帳中,隻見月遙,月思,月韻和月華都在,苦笑道,“都是你們讓我去勸,我就說沒用吧,你看我這不也被噎回來了?”
“其實這件事公子的確不對,怎能瞞著慕姑娘就抓了彼岸呢?”月思說道。
“那也不能當著我們這些人的麵就把公子臭罵一頓吧?”月華說道。
月遙點了點頭,“剛剛公子臉色都白了,從未見過公子如此生氣。”
“要我說就是這個慕嶼不識抬舉,公子為了她甚至連命都不要了,可你看看她還在這矯情!”月韻撇嘴道。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陳落音聽月韻的話太過刺耳,便立刻反駁,“公子這樣欺瞞慕嶼,任誰都難免會生氣的,也不能因為曾經救過自己就什麼都可以原諒吧?”
“你還是公子的人嗎?別忘了你的主子是公子,不是那個慕嶼!”月韻指著陳落音說道。
“哼!”陳落音冷哼,“我不是公子的人,隻是下屬而已,月韻你也不要忘了,隻有慕嶼才是公子的人!”
“你!”
月韻還欲說話,卻聽月遙喝道,“好了!這是公子的私事,我們就不要插手了,都回去吧。”
眾人隻得散去。此時夕陽低垂,即將沒入天邊,晚霞如同大火燎原一般直燒到天際。慕嶼在帳中坐了一下午,雖有師弟在一旁陪伴,但是仍是難消心中怒氣,便起身準備去營外走走。
誰知剛撩開帳簾,便見外麵站了幾個侍衛,容京墨也在門口。
“你們這是做什麼?”慕嶼心中一涼,冷冷的問道。
容京墨麵露難色,緩緩說道,“公子讓我們保護慕嶼你。”
慕嶼一皺眉,“是保護還是監視?”
容京墨沉默了些許,才說道,“公子是怕你離開,所以才……”
“嗬嗬。”慕嶼突然笑了,“是怕我離開,還是怕我去玄青?”
見容京墨低頭不語,慕嶼又冷笑了一聲,放下帳簾回了帳篷內。
容京墨輕輕搖了搖頭,因為他看到慕嶼剛剛那個冷笑中帶著淒涼的慘然。不由得心中歎了口氣:公子,你究竟想做什麼?
夜色已深,月亮斜斜的掛在天幕上,點點繁星閃著微光,帶著勞累一天的人們進入輕鬆甜美的夢鄉。
玄青的中軍大帳中,陸離亭端坐在桌前仔細研究著明河對岸的山勢地形。帳簾一動,蘇問進了帳內。
“公子,那邊來消息了。”
陸離亭緩緩收起地圖,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淡淡問道,“什麼消息?”
“慕嶼和安從諗鬧翻了。”蘇問低聲道。
陸離亭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抬頭問道,“怎麼回事?”
“今日慕嶼好像發現安從諗抓了一個叫彼岸的女人,之後便衝進了安從諗的大帳,當著那些影衛們的麵將他臭罵了一頓,兩個人鬧得很僵。”
“那安從諗呢?”
“安從諗也沒有出自己的大帳,不過聽說也氣得不輕,摔了不少東西。還有,他派人將慕嶼看管起來了。”蘇問答道。
陸離亭皺了皺眉,“看管?”
“是。慕嶼一直沒有出帳篷。”蘇問答道。
陸離亭心中奇怪,兩個人為了彼岸居然就這樣鬧翻了?彼岸……安從諗抓她做什麼?彼岸……
陸離亭喝著茶想著想著,突然說道,“難道是為了雲清瓏?”
“雲清瓏?”蘇問不解道,“熒雲國主雲清瓏和這個彼岸有什麼關係?”
陸離亭微微一笑,“雲清瓏對彼岸好像很用心,安從諗應該是想用彼岸來牽製雲清瓏,讓他不會趁他與我們打仗時出兵,更甚至是想讓雲清瓏幫他來打我們。”
蘇問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幸好國主在那邊安插了人,否則到時真是要被打個措手不及了。”
“馬上派人密切注意熒雲的動向,我想雲清瓏不會那麼容易就範的,必會帶兵前來。萬一他和安從諗真的合作了,我們還真是會處於困境,看樣子我隻能先出手了。”陸離亭緩緩說道。
“是。”蘇問應後退出了大帳。
陸離亭又緩緩倒了杯茶,聞著茶葉的清香,凝視著清澈的茶水,微眯了眼。安從諗應該是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慕嶼,而慕嶼卻是一個多疑敏感的人,輕易不會相信別人,而自己好不容易傾心相信的人居然還是騙了她,慕嶼怎麼可能原諒安從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