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睜開眼的的瞬間下意識就摸向自己的龍刺,腰中空空如也,沒有丁點武器,身體也遲鈍了許多……暗暗意識到不對,提起十二分精神,打量著身邊的情況。
窗外陽光正照在他的身上,明媚且溫暖,但他卻好像不堪忍受般急忙用手臂擋在了眼前,心中早已驚駭莫名。
陽光……怎麼會有陽光!?
作為一名末世生存的機甲師,早習慣了世界的黑暗、死亡、陰冷。如今的場景與他的記憶、經驗格格不入,隻在夢中出現過,回憶裏的湛藍天空、鳥語花香……曾經能夠簡單生活的日子。
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光亮了,自從末世降臨起太陽就消失,世界陷入無盡的黑暗,雖能依靠著稀缺的水力、風力、石油甚至核能發電獲取些許光亮。但這些是僅供政府權貴們的專享了,普通人大多一生都生活在陰暗中,不見光亮,直至死亡。
長時間的黑暗生活已使他與陽光明媚格格不入,不再適應這光明祥和,平靜安穩的生活。
“嗬,夏陽同學睡醒了?”正在教室講台上講課的思修教師劉子陽正好瞧見夏陽擋避陽光的動作,一生嗤笑嘲諷著:“想必夏陽同學昨夜一定是用功到深夜才這麼瞌睡吧,下麵讓他上來給大家講講都學到了些什麼?”
夏陽抬起頭,望向這個明顯不善的聲音,雙眉微皺,長期的黑暗生活使他變得狠辣果斷,麵對一切挑釁以牙還牙,絕不手軟。
隻是當他看到劉子陽時明顯一怔,像是看到了什麼訝異的事情,雙眼迅速掃過周邊……這是一個舊時代的教室,說話的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個老師,怎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他是劉子陽,自己大學時的班主任?!
這老師不是末日才開始就死掉了嗎,等等,記憶中自己的這些同學也大都死的死,逃的逃直到最後都遝無音訊……怎麼會依舊在這裏安靜的上著課!
“這家夥還沒睡醒吧,喂,醒醒啦笨蛋。”
“唉,有這樣的同學我們班級的平均分又要被拉低幾個檔次了”
“他不會是在夢遊?”
“………”
教室中議論聲四起,對夏陽不理睬老師的情況產生了濃厚興趣,這夏陽因為家境一般,學習也差的可以,為人孤僻不善交際。在班級內並沒有什麼朋友,自然也不會有誰樂意替他說話,大家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思調侃著。
夏陽卻記起來這是記憶中的場景,末世前的一刻,教室、老師、同學甚至每一句話,每個動作都絲毫不變像是錄像機裏的重播,唯一的區別隻是自己……以前的自己因為頂撞老師將被喝退出了教室,離開學校,這才有了生還的可能。
一切重新上映。此情此景,算是重生了麼?
想到這裏夏陽的心髒猛烈的撞動著,仿佛要衝出胸膛,他攥緊了雙拳,盡量抑製著自己的興奮……所有都將重新改寫!
還記得末日剛開始因為心地善良,幫助一個快要被蟲子吃掉的同學卻被反推蟲口,獨自逃生讓他麵臨外星生物的憤怒,雖然在拚死搏鬥中成功激發了身體潛能得到進化,但也因為受傷過重,潛心修養了大半年才恢複過來,失去了末世剛開始最佳的進化能力和資源分配,落後在了起跑線。
因為自己的遲到,回到家鄉時,家鄉已被蟲潮侵襲片草不生再難見到一個活人,直到多年後,父母臨終時才因緣巧合在一個難民營得到相見。
自己的發小,那個她,自己曾以為她早嫁為人婦,天涯相隔卻不想隻因為平日的玩笑之言照顧自己的父母到最後,甚至不惜用身體換取口糧……雖然以後自己帶著她離開,卻難以抹平她所受到的傷害。
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直接對抗強大的彼特家族,而被狩魔團拋棄,追殺,連累了好多的戰友、紅顏亡命天涯。
曾經一個個的不眠之夜,夢魘失敗都將得到改寫麼!
滿腔的悔恨,刻骨的悲愴……如此反差讓賈凡興奮的快要吼叫出來,他的臉色不自然的紅潤,盡量壓製著自己的情緒,慢慢眼神變得堅定,明亮。
他回過頭望著自己眼前的老師、同學一時間百感交集:如今一切回到原點,自己是否要告訴他們末世即將來臨?
不可能,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賈凡就直接否決掉了,先不說告訴他們沒幾個人會信,還被當做白癡。而是即使他們相信自己又有什麼辦法,等待末日降臨,死亡到來嗎?
消息傳出去的話,自己以後怎麼和人解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體並沒有預知未來的潛能,而且就算有末世前也沒可能表現出來,那一切作何解釋。要知道末世中,一個不慎就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望著教室中的老師同學,桌椅板報,教室牆上的許願樹,大學四年裏留下來的痕跡感慨萬千,竟有些躊躇不能決定。
真的要袖手旁觀麼?夏陽不確定。
“夏陽同學你沒聽到我的話嗎?”劉子陽站在講台上望著座位上四處尋望的夏陽滿是冷笑:“還是想要裝聾賣傻,我警告你不要以為大學最後一學期就沒人管得了你。信不信我能讓你掛科到連補考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