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城小愛,剛剛好(1 / 3)

第十七章 小城小愛,剛剛好

韓季星回到家中,心中一片愴然。他已經不再為唐家莉說的話而感到憤怒了,他在回家的途中仔細想了想,不能責怪唐家莉言而無信,一切的責任在於他,這一點他一開始就很明白。

唐家莉隻是喜歡他而已,讓一個人放棄自己喜歡的人總是很艱難,就像他一樣。他不能給予唐家莉什麼,就算給予了她一些東西,也難以達到她心中所想。

就像他可以送給唐家莉一條手鏈作為生日禮物,卻無法滿足她的第三個生日願望。

他去洗手間,用冷水把臉洗了又洗,就像要將那冰涼的水揉進他的皮膚。他希望借此來刺激一下自己的大腦皮層和臉部血管,去消除從酒吧出來就一直伴隨著他的不適感。

然後他走出洗手間,忽視掉韓朗星那狐疑的眼神,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門“砰”的一聲被他關上。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台邊,沐浴著溫柔的月光,他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現在該怎麼辦呢?

他掏出手機撥了文晨的電話,聽到的卻是一陣忙音。

為什麼電話打不通?

文晨是故意把他屏蔽了,還是手機沒電了?

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席卷了韓季星,他想,他讓文晨相信他、等他,最後卻是一場空歡喜。

晚上,他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站在一座橋上。那座橋很細很長,寬度不足以容納一輛小轎車,他站在狹窄細長的橋的一側,看見文晨站在長橋的另一側。

他和她之間隔著瀝瀝而下的雨幕,他很想穿過這道雨幕去到橋的另一邊。即使他的頭發、他的襯衫,還有鞋子都被細雨打濕,他也毫不在意,他隻是想走到文晨身邊去。可是無論他手伸得再長,跑得再快,這座細長的橋就像沒有盡頭一樣,永遠也走不完,他始終無法抵達另一側。

他隻能透過灰色的雨幕,看見文晨在那裏衝他微笑,衝他招手。奇怪的是,文晨的衣服、發絲卻還很幹燥,細雨從天而降時總會繞過她,飄落下去。

這場夢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清晨,韓季星掙紮著醒來後,立刻就去了“小溪”。

“小溪”大門緊閉,有些微微生鏽的青灰色卷閘門映出冰冷幽暗的陰影,就像在向他昭示著生人勿近。他學著韓朗星那日的樣子坐在石階上,低頭蹙眉看著地上的螞蟻爬來爬去。

在看到第十隻螞蟻從他特意設置的障礙上爬過去的時候,他終於抬起了頭,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看了看手表。

他已經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文晨還沒有來店裏,看來今天“小溪”是不會開門了。

他再次嚐試撥打電話給文晨,可電話依舊打不通。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韓季星有點兒擔心。

於是,他又驅車去了文晨住的小區。但到了樓下後,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文晨住哪一棟樓,上一次他隻送文晨到了小區門口。一排排長得一模一樣的長方形建築林立在他的麵前,讓他迷失了方向。

文晨到底在哪兒?

他試著去各棟樓下守株待兔,碰碰運氣,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中午的時候,韓季星去了小區附近的一家小飯館吃飯,那是位於第四棟樓下的一家小館子。他去的時候沒有顧客,隻有老板和老板娘坐在裏麵仰著頭看一部電視劇。電視裏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為了去追她逃婚的丈夫,不小心被迎麵而來的汽車撞上,女人在空中旋轉了三百六十度。這種明顯不符合科學邏輯的畫麵,讓他覺得有些好笑,但是他在看到老板娘那張因為深陷劇情而揪著的臉時,立馬就噤了聲,默默吃飯。

“老板娘,我要的外賣,打包好了沒?”

背後有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他一聽,就知道是招英。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韓季星轉過身朝招英打招呼:“嗨!”

招英看到韓季星也很是驚訝,她走過去拉開凳子,坐到了他的對麵:“韓少爺,你怎麼會在這裏?”

“找人。”

招英不用問,就已心知肚明了,韓季星到這片小區來除了找文晨,不會有別人。

招英告訴他,文晨昨天上午跟家裏通了一個電話,家裏人告訴文晨她媽媽最近身體不太好,於是文晨就臨時決定回宛平老家了。本來文晨也打算這幾日回家看望父母的,隻不過是把日程提前了。

聽完招英的話,韓季星總算放下心來,還好不是又生病了,但是為什麼文晨不接他電話呢?

他疑惑地問:“我打她電話打不通。”

“我也打不通,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再打通了。”

韓季星一麵放下心來,文晨不是故意不接他的電話,一麵又開始擔心文晨的手機為什麼一直打不通。

他跟招英道了別,驅車出了小區的大門,途中他又用藍牙耳機給文晨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的依舊是無盡又蒼白的忙音。

宛平小城盤踞在S市的東南角,在中國地圖上看隻能找到一個小黑點,但是如果在省內地圖上看,就能看到宛平小城占據著地圖東南邊一小塊地方,像一個大梨子,上窄下寬。

據說宛平城建造於春秋戰國時,一位國王帶著他的寵妃來到現今宛平小城境內,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這座城市,國王和他的寵妃喜歡上這片依山傍水的地方,命人砌了城牆,修建園林、房屋和街道。然後,一代又一代的人在這裏繁衍生息,慢慢地變成了現在的宛平。

文晨在宛平出生,在宛平長大,她的父母和妹妹也同她一樣。

她以前想她應該會和媽媽一樣,在外麵漂泊一段時間後,終將回到宛平,嫁人生子然後慢慢白頭。

文晨拉開臥室的窗簾,秋日裏的陽光氤氳著宛平城陳舊的氣息,帶著泛黃的記憶,向她撲麵而來。窗外有小女孩兒在樹蔭下跳皮筋,她記起她小時候也在同樣的位置和小夥伴們跳著橡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