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一個茶壺的事,再買一個不就行了,犯得著發那麼大的火?”
“主要是把茶水全灑在老太太前陣子剛買的畫上了,她不知道待會兒怎麼跟老太太交代。”
“再買一幅不就得了,隻要別是什麼張大千、齊白石之類的名家畫作。”
“那倒不至於,是老太太不知道從哪個不知名的小畫家手裏買的畫,隻是老太太自己喜歡罷了。”
“一般畫作都會有畫家署名的,你去看看,再去買一幅回來送給老太太就行。”
“那我看看啊,好像叫文什麼,文晨。”
韓季星聽到文晨兩個字時,心裏咯噔一下,隨即心裏有了一個想法。
韓季星問:“這畫在哪兒買的啊?”
“不知道,老太太買的,她才知道。”
“那老太太人呢?”
“散步去了。”
“等她回來你幫我問問地址,然後告訴我。”
“好,好的。哎,不是,我說你要地址幹嗎呀?”
“幫你找模特。”
韓季星隨即就掛了電話。
沿著道路兩旁鬱鬱蔥蔥的法國梧桐的長豐路一直開到底,再向右轉進入紫薇路。韓季星把車停在畫好的車位上,下車穿過斑馬線走到紫薇路的另一側,再走不久就找到了文晨的工作室——“小溪”。
他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倚著路邊枝繁葉茂的大樹點了一根香煙,像是糾結著什麼,直到把香煙抽完,丟進垃圾桶後,才推開“小溪”的店門進去。
他聽到事先錄好的、沒有任何感情的“歡迎光臨”,然後看見文晨坐在不遠處畫畫。她的側臉對著店門,一縷發絲垂落在她的耳邊,她卻沒有在意,隻是盯著畫做沉思狀。
“文晨。”韓季星走近幾步,輕聲喚道。
正在思考下一筆要從何處畫起的文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詫異地轉頭,才發現韓季星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你……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我嗎?”
韓季星雖然嘴巴上這麼說,卻徑自在不大的工作室裏晃悠起來,走走停停,擺擺弄弄。看到感興趣、合眼緣之物就會把眼鏡推一推,湊近看一看。他近視不是很嚴重,所以平日裏都不怎麼戴眼鏡,可今天卻戴了一副無邊框的銀絲眼鏡。從文晨的角度去看,那模樣倒也像一個瞧畫的業內專家。
“我是問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不要告訴我是偶然進了這家店,發現店主是我。我可不相信這個理由。”
韓季星拿著一個陶製藝術品,聽她這麼一說,沒忍住就笑出了聲:“我本來打算這麼說的,既然你把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我隻好無話可說了。”
文晨不再作聲,卻在韓季星身後看他擺弄店裏的那些東西。
見文晨不出聲,韓季星主動開口說:“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找到這個地方,在S市我總歸可以找熟人幫忙的。”
“那你過來幹嗎?哎,你小心別碰碎了。”文晨提醒麵前正在擺弄一個玻璃製品的韓季星。
“來買點兒東西放家裏擺著。”
文晨不信,看見文晨那一臉懷疑的樣子,韓季星又笑出了聲,倒也沒有繼續賣關子,直接就說道:“其實是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我能幫你什麼忙?”
“我需要一個婚紗模特,要求是氣質文藝點兒的。”
“可是我一點兒都不文藝。”
“你不是學藝術的嘛,學藝術的女生都挺文藝的,我覺得你挺合適的。”
“我不去。”文晨幹脆利落地拒絕了他。
韓季星問:“為什麼?”
文晨回答他:“就是不想去做唄,我不適合,按理來說你應該有更適合的人選。”
韓季星當然有比文晨更合適的人選,專業模特經驗老到,攝影師的要求都能一一滿足。可是他卻不是為了尋找模特而找到文晨的,這隻不過是出於他自己的私心罷了。但是他不能對文晨說實話。
“我覺得你非常合適,你不用那麼快就給我答複,你可以回去好好思考一下。還有,我會給你高於市場平均價的工作薪酬,我是很有誠意邀請你的。”
“既然你那麼有誠意的話,買幾樣東西再走吧。”
“打折嗎?”
“藝術品賣給資本家時,隻有加價,從不打折。”她嘴角含笑道。
文晨陪韓季星挑挑選選了好一會兒,她覺得韓季星的品位很是令人捉摸不透,一會兒喜歡古典風格一會兒喜歡現代風格,連抽象的藝術他也能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