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優優的話讓我有點憂傷。
我的一番話,不至於讓寧優優現在就去懷疑明輝,但起碼一定讓她心裏不好過。再加上她又說出了那樣的話。
第二日我主動翻開新聞看,果不其然,江子淵同學又上報紙了,事情被蘇予諳簡直料的分毫不差,我終於看到了江子淵同學是如何在一堆記者中護了寧優優的周全。
確實是,很不容易。
我看著看著有點感動,子淵同學是用了心,這點誰都能看出來。但是寧優優的回應就有點讓人失望了。
換句話說,如果昨天,我看到在無數人中護寧優優周全的人是明輝,我會從此對明月公子另眼相待,並且我第一個讚成寧優優和他佳偶天成。
可是患難見真情,關鍵時刻也能看到虛情假意。
寧優優去和明輝吃飯,不在家。我聽到門響,還覺得奇怪來。
結果打開門,是蘇大美人。
他懷裏抱著一個包裝的很好看的小禮盒,朝我一笑。
我有點驚訝,有點意外,還有點小窘。他施施然道:“不請我進去?”
由於他是第一次踏足,雖然以前來過,但從來都是在樓下等著,所以我頗為吃驚。
當下把他給讓進來,美人今日襯衣西褲,盡顯儒雅風範,醉人,實在很醉人。
他把禮盒送到我手裏,我略微臉紅:“你這是幹什麼。”
“賠罪的。”他一笑,目光灼灼,“怕你還生氣。”
我頭一低,矮了聲氣:“先坐下吧。”
所幸,所幸我今早上閑著沒事,把房間收拾了一下,不然二個姑娘住的地方,什麼都沒有顧忌,沙發上都是不能看的東西。
可是蘇予諳一坐下,我就想起來了,江子淵的報道還在茶幾上攤著,被他看見,汗,失策。
可蘇予諳第一眼還是看見了,他順手把報紙撈起來。我在旁邊看著他從頭掃到尾,臉上喜怒難測。
他合上報紙,不輕不重說了句:“這些記者還有沒有個限度。”
我發現不知是當了人民教師的緣故,所以責任心特別強,蘇予諳好像多多少少,對江同學的事件比較關注。昨天找我說了那麼一通話,還是因為明輝牽扯到了江同學。
我在他旁邊坐下,擰著眉有些驚奇:“你,在生氣?”我盯著他的表情參詳良久才得出這個結論來,十分錯愕。
蘇予諳總算露出一點笑意,擰了擰眉心輕歎:“最近被鬧的,心情特別不好。
被鬧的……我一窘,被誰鬧的?我慢慢心裏叨念,他心情不好這點,任我遲鈍倒也感覺到了。
他轉向我,慢慢碰了我的手,目光柔柔的,“沒事。”
我耳根可疑的發熱,說都說了,還能沒事嗎?
說白了我挺內疚的,雖然蘇予諳越完美越好,我會越覺得自己配他不上,他若是不開心,我覺得心中更加倍的難過。
可是蘇予諳用力握了幾下我的手,我抬起頭來也衝他笑,嘴裏卻含了半天才吐出來:“……別、別生我氣。”
他嗤地一笑,頭伸過來按了按我肩膀,嗓音低柔:“怎麼會呢。”
好像至此什麼心結都該解開了。
我一如往日紅了臉,站起身把我前日準備的東西從房間拿出來,想了想,還是塞到了他手裏。趁他詫異抬頭的時候,我迅速說完:“補你教師節禮物。”
蘇予諳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化微妙,最後定格在微笑上。“這鋼筆很好看。”打開盒子後,他把玩片刻發出歎息。
這是我前幾天在商廈看見買下的,我質疑一支鋼筆也能賣到上千的價格,後來那售貨小姐很大氣的說,筆頭的足金打造的,彰顯身份。
雖然我覺得身份並不需要靠一支筆來彰顯,但我還是買了,原因是它真的很漂亮,確實看著相當華貴。不知怎麼我第一眼就想到蘇予諳,那種類似的內斂其間的風華,我鬼使神差掏出一月工資就把它帶回了家。
我心裏還有點小緊張,總算,是送出去了。
就覺得蘇予諳的目光從鋼筆上移開就凝視了我良久,不知何時貼了過來,到我耳邊:“謝謝。”
聲音近的我一陣肉緊,我隻敢把肩膀往後撤了撤,眼角瞥見他的表情,又頓住。
實在是扛不住內心的種種的羞愧感,我發出蚊子叫的聲:“這段時間……是我,對不住你了。”
蘇予諳一愕之後,慢慢笑了起來,很輕柔的笑,他目光微動看著我:“沐白,你知不知道,你勝在坦白的可愛。”
“其實這句話,你本可以不用跟我說出來了。”
不說出來我實在是被罪惡感折磨的難受,到底,還是要忍不住說出來。
我心中一直糾結,直到後麵的翻江倒海,冷不丁覺得蘇予諳又靠過來了,對我說:“最近你不是也在擔心朋友麼。我都知道。”
我看向他的眸子,他含著淺笑,哪怕眼底有那一點血絲,也被笑意遮掩著。
不都說這世上難以存有十全十美的人麼,可是蘇予諳的表現好像從來都那樣好,不管以前遠遠的看著也好,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了,這麼長時間,我也實在看不出他哪兒不好。太好太好的人,原來真是會有不真實的感覺。
我忍住泛起的陣陣酸澀意,才開口說道:“今天我聽優優說,她爸好像打算跟明氏合作一次。”
蘇予諳停頓了一下,方給我解釋道:“麵對眾多合作對象都紛紛罷手的狀態,看來寧先生也是想孤注一擲,想試一試明輝這位新人的能耐了。”
我一方麵還在心裏感慨明公子終於達成了心願,一麵才算理清了這些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