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打算既然我成了導師的弟子,能搬出寧優優家裏住到學校最好。可是考試沒通過,我便還不算正式學生,如意算盤落空。
這三個月,我還得賴在寧優優的家裏。
每天睡覺時,我一遍一遍在被窩裏發毒誓,要是我都這樣豁出去了,都過不了關,三個月後,我就回去嫁給暴發戶!
人,不對自己狠一把,怎麼知道現在的生活多美妙。
可是到半夜我就覺得不對頭了,爬起來到洗手間吐了個昏天暗地,這次比上次又要狠得多,沒把我胃裏胃外全吐了幹淨。
這種難受的滋味讓我痛苦,趴在洗手間門上,身上忽冷忽熱。
最後還是驚動了寧優優,她敲開門看見我的樣子,又驚又怒:“你真是不要命了!”
我衝她擺手,縮著嗓子發出細細的聲音:“沒事兒,隻是吐了一把而已。”
寧優優把我搬出洗手間,塞進沙發裏,整了一杯白開水送我手裏。
寧優優抱著抱枕,看我:“正兒八經讀書時候,都沒有這麼拚命吧。”
抱著熱水捂在懷裏,我瞬間好多了。難受過後,才知道舒服的珍貴。我將整個人,都靠在沙發椅背上。
連續一個月吐了兩次,我覺得精神非常頹靡。
豈止念書的時候沒有,當記者風吹日曬的那些日子,加起來也比不上這短短的十幾天。
別人都是天之驕子,我是其中最笨的一隻麻雀,還是一隻很可能連累導師的麻雀。
壓力,重於泰山。
寧優優喝了口咖啡,終於問道:“我說沐白,你這麼費勁,究竟有把握嗎?”
我瞪著她半天沒出聲,手裏的杯子卻好像有點燙手。沒有,從沒有這麼努力,卻還是沒把握的事。
她清了清嗓子:“呐,我事先說明,你能進入XX大,我是非常替你高興的。但是你這麼折騰,萬一……”
寧優優有點小心地看著我。
我從沙發上搖搖晃晃起來,吸了吸鼻子:“沒事,橫豎還有兩個多月時間,反正那說的,做了後悔,不做更後悔,就這麼著了,成與不成,我都請你吃飯!”
我朝她露出一個很賢惠的笑。
寧優優直打冷戰,半夜被我鬧起來,有點感冒。她也吸了吸鼻子,沒好氣道:“我看你真該找個男人疼你了,省的成天對我浪費表情。”
我在心裏提醒自己,我是客人,不跟主人家計較。寧優優睡覺被人鬧起來的時候,脾氣就特別不好,何況還連累她一大小姐對我端茶送水,估計她長這麼都沒幹過。
衝著這個,她對我講幾句尖酸刻薄的話,實在不算什麼。
從我剛來時的客客氣氣,到現在的特沒好氣。優優大小姐對我越來越不掩飾她的暴虐本性,我和寧小姐的革命友誼也在此中飛速提升。
我能感覺到,麵對寧優優時,我不再有初時的那種拘謹,感受也越來越隨意,不管怎麼說,這是我所樂見的。
在我徹底擺脫暴發戶的陰影全身心趕考之後,三個月時光如白駒過隙,充分讓我感覺到了什麼叫光陰似箭。尤其當你還沒把書看完的時候,這種體會更加是刻骨銘心。
我站在太陽底下,揮汗如雨,心中反複暗恨。昨天看的知識點都沒記住,不該啊,實在不該啊,我怎麼能睡五個小時,應該每天隻睡三個小時才對!這樣節省下來的時間,足夠讓我把剩下的那些書看完!
再度悔恨,握拳,我果然還是用功不夠。
我手抓著書等到考試鈴聲響的最後一刻,才戀戀不舍地進門。兩個監考老師都用一種極關注的眼神看著我,實在讓我汗顏。
我坐在座位上,手抓著筆,指尖顫抖。
我,我,我,居然怯場了!
不會吧,準備了這麼久,怎麼也不能陰溝裏翻船!
我死勁握住筆,與它做殊死搏鬥,終於,筆尖落到了紙上。可是,我發現,這道題目我不會寫。
……淚湧,自古壯士斷腕,都要下定極大的決心。雖然高考已經距離我很多年,但那每一次多少考生暈倒在考場的消息我一點也不陌生,十幾年寒窗卻在最後幾十分鍾出了漏子,天呐,難道我的運氣這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