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命運真會玩。
酒足飯飽,嚴刻儒起身準備離去,先對焦糖頷首表示肯定,然後微笑著對“馮牧早”伸出右手,“馮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單鷹抬頭看他,顯然從他的目光中看出別樣深意,身為男人,另一個男人向自己投來這種目光,他本能地抗拒,就沒伸手,隻扯出個不能成為笑容的表情,再淡淡來一句客套——
“慢走。”
握手要求撲個空,嚴刻儒微怔,焦糖趕緊握住好友的肩膀,故意搖晃幾下,打著馬虎眼,“哎呀,她有點醉了,站都站不穩……嚴總要不您先回去,我把她帶進去休息一下,就不送您了。”
“沒事吧,嗯?”嚴刻儒看住“馮牧早”。
遠遠看著的馮牧早早就凍得受不了,像個蒼蠅似的一邊搓著手一邊呼哧呼哧喘氣,嘴裏叨叨著“快換回去快換回去”,也不知是碰巧還是神神叨叨起了作用,呼地一下,她成功調回真身。
還沒來得及適應,她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腳下像踩著浮木一樣上上下下怎麼也站不穩,踉蹌著往前跌了幾步,又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扶住。
她掙紮著抬頭,還沒看清扶著她的是誰,雙眼一黑,醉死過去。
單鷹的“幾杯酒”根本不足以讓他有醉意,可對於“一杯倒”的馮牧早來說,可要了卿命~
“我就叫你別喝那麼多……”見好友撲倒在嚴刻儒懷裏的,焦糖傻眼。
馮奕國和二毛聽見響動都跑過來,和焦糖一起又拉又拖把馮牧早扛到裏間。馮奕國非常緊張,臉都給嚇白了,大喊著她的名字——“早早!!早早!!”
馮牧早咿咿呀呀地應幾聲,醉態十足。
“下次不準再喝酒!”馮奕國又氣又無奈。
“神助攻啊,小早~”焦糖懷裏抱著終於通過驗收的方案,摸摸馮牧早的臉蛋。一會兒,她掏出信用卡走向收銀台,“叔叔,多少錢?”
“不用啦。”馮奕國擺擺手。
“這可不行,之前咱們說好了不能免單。”
“你請的那位大老板剛剛付過了,還直接給個整數,不讓找錢。”馮奕國撿了個小便宜,卻不像平時那麼開心。焦糖回去之後,他放心不下就又去看看馮牧早,摸摸女兒的腦袋,不禁掏出手機查看賬戶餘額,嘴裏自言自語地念叨著:
“唉……不知道下次維護是什麼時候,那時錢夠不夠呢……爸爸要是個大款就好了,能一步到位,多好……”
寒夜裏,獨自站在街對麵的單鷹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車鑰匙、手機全部都被馮牧早忘在報社,不得不先坐計程車回到辦公室。這也就罷了,要關電腦的時候,看到屏幕上莫名其妙出現的“美.豔.寡婦重金求子”的廣告,臉色越來越黑。
此時,坐在奔馳轎車寬敞後座的嚴刻儒掏出手機,打開每日頭條報官網,恰好看到官方微博剛剛更新的那則新聞,撰稿人為“實習記者馮牧早”。他唇邊浮現一道淺淺的笑紋,半眯著眼,凝視著那三個字,回憶著今晚飯局時她帶著自信神采,侃侃而談且言之有物的模樣,眼底溫柔湧動。
“嚴總,今晚您心情似乎不錯,是焦小姐這回的方案做得非常合您心意嗎?”紅燈停車,司機謹慎開口。
“方案依舊不盡如人意,不過,這不是關鍵。”嚴刻儒摁滅手機屏幕,轉頭望著窗外霓燈朦朧,“關鍵是,我心情的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