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殺豬那是個絕活(1 / 2)

“喂,二狗子,快過來。”竇一官招呼二狗子跑了過來,拿過當來的十兩銀子。

“走,咱先買豬去。豬骨頭全是你的”說完這不自覺的主子又跳上二狗子的背上。

“嗯好咧,我知道誰家的豬個大,您坐好咧,少爺。”一聽有豬肉可以吃,二狗子這呆貨頓時來了勁,那叫一個撒丫子就跑呀,不到一袋煙的功夫一早兒就來到一戶平民家裏,談好了價錢取出半兩碎銀子給了戶主。

包括二狗子在內的四五個棒小夥子拿著繩子守在了豬圈的門口,眼睛裏放射著幸福的光芒。看熱鬧的孩子們在豬圈的矮牆上圍了一圈兒,手裏拿著樹枝對著豬挑逗著,豬是最不知道死的動物,本應是吃食的時間了,它友善地搖著大耳朵,長嘴巴一次次地伸過來,低聲哼著,乞求今天的早餐。今天沒早餐,今天有一把鋒利的刀要刺向它的心髒。

殺戮和祝福結伴而行,殺戮是為了祝福。用“殺”來養“生”,用“殺”來乞“生”,用“殺”來祭“生”。不知道死去者留下的時間會不會疊加在生者的身上,作為索取食物的手段這無疑是正確的,做為對要結束自己生命的對手來講,這也是真理。作為有著“厚去薄來”傳統文明的中華民族把這個過程演繹得是那麼的平和、喜慶、吉祥,“歡天喜地,殺牛宰羊”。用道家的話說是有即無、食無味,生無極。

轉瞬間豬已被綁了四蹄,側躺著放在了一張矮方桌上,或有一聲尖叫,或發一聲低呤,用力地扭動著脖頸,小小的蹄子在找不到支點的空中扭搓著,肥碩的身體在桌上滑動,它沒有辦法再站起來了,他的身體太重了。像是找到了死因,它不動了,用一隻向上的眼睛環視著四周,尋找著最後希望。

竇一官取出剛買來的殺豬的刀有兩尺長,叫寢刀。很好的名字,這一寢將永遠不會醒來,用死為人們帶來歡樂,用死為人們帶來享受,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隻見得竇一官手起刀落,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白刀子進去了,紅刀子出來了。一隻青光程亮的瓦盆放在了豬脖子下,噴射了一陣的血流像一條小溪緩緩地淌著,瓦盆變成深潭。

豬閉上了眼睛,它死了,死得安然。豬的死從來都是閉上眼睛的,對人們沒有一點仇視。牛則不同,它死後眼睛總是睜著,晶瑩的瞳孔裏布滿了血絲,淚水掛在長長的睫毛上,那隻瞪大的眼睛永遠是活著的,所以敢殺豬的人很多,敢殺牛的人很少,多數人害怕那死後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主人站在死去豬的身邊,微笑著看著它,數落著它的一生。什麼時候買來的,買來的時候多少斤,吃了他多少糧食,一生中闖過多少禍。算是對豬的尊重還不如說是對自己付出的回顧。豬的四個蹄子上的皮被挑開,開始向豬的身體裏充氣,一會功夫,豬變得圓圓的、滾滾的,像個充氣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