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星辰.五柳.字帖.殘局(1 / 3)

在每個安靜的夜晚,人們總是會抬起頭來仰望星空。人類仰望星空的目的或許是處於無聊,或許是出於好奇想要看看天上都有些什麼,或許是出於人類想要登高的欲望。在大地上,有人已經站得很高很高了,他們站得比別的人都要高。這些人已經站在了人間的最高處,但是他們依然不能滿足,他們想要站到最高處。因為他們是人,是人就一定具有挑戰和超越一切的精神。這是神龍賦予他們的,雖然神龍已經離去很久遠了,但是這種龍圖騰的精神會永遠的存在下去。

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大地仿佛沉睡的嬰兒一般,隻能偶爾聽見清風吹拂樹木所發出的沙沙聲。大地上的一切都好像陷入了沉睡中一般,以往的那種熱鬧繁華全都不見了。城鎮裏的集市上聽不到那熟悉的吆喝叫賣聲,鄉村裏也無法聽見雞鳴犬吠之聲。好像整個世界全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這種安靜是相對於整個天地間的大環境而言的,其實在人類世界的城鎮和鄉村,人們都在過著正常的生活。做生意的依舊在高聲叫賣,夜市中依舊熱鬧非凡。鄉村裏,雞鳴犬吠連成一片,還有蛙聲,蟲鳴聲響徹寰宇。隻不過這些聲音在這個時刻被隔絕了而已。隔絕聲音的傳播很簡單,一名初級的修行者就可以做到,但是,要同時隔絕整個人類世界的聲音,就不那麼簡單了。它需要許多境界高深的修行者才能做到。聲音是依靠天地元氣來傳播的,而修行者能夠感悟和控製天地元氣,他們通過這種手段來隔絕聲音的傳播。隻是要隔絕整個人類世界的聲音,還是需要無數強大的修行者來完成。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抬著頭看著天上,他們的目光都看向向天穹上的同一個地方。因為那個地方有一個明亮璀璨的星辰。這顆星辰正在散發著著奪目的光彩。雖然這顆星辰的周圍有無數的星星,但是和這顆比起來,其他的星星都黯然失色。也正是這一顆燦爛的星辰吸引了整個人類世界的目光,也正是它讓世間那些修行者們使出絕技隔絕一切聲音,全神貫注的關注著這可星辰。

一個欣長的身影沐浴著漫天的星輝緩緩走向一座簡陋的居室,他左手搖著一把蒲扇,右手提著一隻酒壺,帶著淡淡的菊花香。他雙眸微閉,發絲飛揚,嘴角上揚的弧度,溫暖了這一片天地;一襲青衫,一雙布鞋,還有那輕撫從菊,帶著餘香,引來蜂蝶相伴的手掌。輕快的步伐伴著淺唱的歌聲。大踏步而來,破衫底下散發出陣陣清幽的氣質,一陣清風,他已回到五棵柳樹環抱的家中.抬頭望著天際那顆星辰自言自語的說道“老夫這一輩子從來都不欠任何人的東西。陳半閑啊陳半閑你可千萬不要死啊!老夫欠著你那半壺虎跑龍泉難道還要老夫追到地府去還給你?”一陣清風吹過,將老者院中的五顆柳樹吹得沙沙響,但卻依舊沒有將陷入沉思的老者喚醒。

郢都是南楚的都城。經過幾百年的建設,郢都已經被建設成為一座繁華的大都市。在這座大都市中,南楚的王宮無疑是最為富麗堂皇的。當年大順王朝太祖建國,分封屬下二十四位立下汗馬功勞的臣子為王,並且分別為他們作畫,藏於皇宮的淩煙閣中。這二十四位異姓王的王爵並沒有一直傳承下來,他們的子孫因為沒有立下開國之功,無法繼承王爵,便隻能成為諸侯。大順王朝如今隻剩下十七路諸侯了,而南楚是這十七路諸侯中實力最強大的。它與東晉,西秦,北齊,北燕被合稱為春秋五霸。在郢都有一個地方的雄偉壯麗堪比王城。這個地方就是陳家大宅。這陳家大宅坐落在郢都的西大街,僅僅是陳家的大宅子就占據了整整一條街。陳家大宅裏亭台水榭,山池相間,建築鱗次櫛比,前後錯落有致。這宅子雖大,但是卻不顯得空曠。唯獨在這宅院的東北角有一塊方圓裏許的空地,這裏除了一座孤零零的小樓之外竟是什麼都沒有。

一位身穿月白色長衫,麵色紅潤,極具威嚴的銀須老者在這滿天星輝的照耀下獨自走向那幢小樓。這老者走到樓前停下來,抬頭看了一會兒天穹上那顆極其摧殘的星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老者收回目光,頃刻間他的手中便多了一支狼毫筆。也沒有見他沾染墨水,就這麼在空中揮舞著那隻狼毫筆。

他一邊圍著這幢小樓走動著一邊揮筆寫著。“這寫字也有喜怒哀樂四重境界,十年前我奪了你的家主之位,心中歡喜,意氣風發。故而提筆在此以碑刻之法寫下了《登臨帖》。後來,我花費無數心血,派出無數高手想要將你斬盡殺絕,可是卻一次次的被你逃脫而去,我便以隸屬在此寫下了《怒發衝冠帖》,三年前,我妻子亡故心中哀慟便以行書寫下了《喪亂帖》。一年前南楚的國君死去,而我終於執掌了南楚大半的權柄,所以心中歡樂,醉酒後在此以草書寫下了《壯誌淩雲帖》。”銀須老者走到了小樓前,這小樓四周的空氣中竟然有許多的文字在空中漂浮著。這些文字有碑刻,有行書,草書,所有的文字都散發著淡金色的光澤。

這白須老者拿著狼毫筆在空中劃了個大大的×,這個×離開了筆端後瓢向了那些文字,就像割草一樣將那些文字全都割碎飄散在空中。接著,白須老者又提筆寫下了《喜怒哀樂帖》這些字既不是草書亦不是隸屬,而是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字體。老者在寫字的時候臉色平靜至極,完全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這字帖的最高境界原來是忘卻一切的喜怒哀樂。”這老者邊寫邊想著。

他隻是提筆在空中寫字,每寫完一個字後,他所寫出的字就會自動的遊離筆端,漂向那幢小樓。他一氣嗬成的將這篇字帖寫完,然後將手中的狼毫筆收進了衣袖中。這幅字帖圍著這幢小樓排列著,淡金色的字體還在不停的遊弋著,如同一隊精銳的士兵在自己的領地上巡視著。寫字的老者站在樓前看著這篇字帖滿臉都是得意的笑容。"哈哈,終於練成了這‘妙筆生花’了。”

在這幢小樓的三樓裏點著一盞長明燈,一位身穿灰色羊皮裘,額頭高聳,如同一座小山包一樣的老頭坐在燈下擺弄著一副棋局。似乎是是感受到了樓外天地元氣的變化,在樓下的老者書寫字帖的時候,擺弄棋局的老者輕輕的咦了一聲,抬頭看了看窗外,然後又搖頭歎息“雕蟲小技。”說完後他又低頭看著那副棋局思考著。

寫完字的陳家家主邁開步子向著這幢小樓走去,而那些盤旋環繞著這幢小樓的字體在陳半山靠近後都紛紛避讓開,就像是開了一道門一樣。等到陳半山走進去後這道門又立刻關閉起來。陳半山走進屋子裏,直接向三樓走去。一樓和二樓是堆積如山的書。而他要找的人則一直呆在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