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工作室餐廳。
“沐哥，出去走走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注意到秀秀對我的稱呼由沐哥哥變成了沐哥。
我和秀秀在小巷子裏默默走了十分鍾。
秀秀的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這讓我很不安。
最後還是我打破了沉寂：“好象還是第一次陪你散步吧，有時候出來走走，真的好舒服。”我的話有種故作輕鬆的味道。
秀秀勉強笑笑，之後臉上的神情漸漸堅定起來，她終於開口對我說道：“沐哥，過去的三個月，經曆了很多事，我也想了很多。”
“嗯！”我停下來，看著她。
她繼續道：“我是個害怕寂寞的人，我忍受不了長時間的分離。”
我朝她勉強笑了笑：“傻丫頭，一輩子的快樂時光呢，總要有波折的。”
秀秀螓首低垂，點點頭：“我知道。”
不，秀秀，你不知道，我心道。
一時間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看著秀秀的臉，晚風霞光統統落在她的臉上，顯出說不盡的美，我忍不住讚歎一句：“秀秀，你真漂亮。”
如我所料，秀秀的表情既不甜蜜也不羞澀，而是輕輕嗯了一聲，勉強地笑了笑。
秀秀的表現將我的信心一點一點地擊潰。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生命中又一次苦難來臨了。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輕聲問道：“你喜歡上龍吟了，是嗎？”
秀秀臉色一白，卻沒有出言否認，半天才喏喏道：“沐哥……哥，我對你的喜歡不曾少了半分。”
我一陣悲哀：“秀秀，如果你的選擇是龍吟，那麼，就把對我的喜歡，統統收回去吧。”
“沐哥，我真的很為難。”
“秀秀，我尊重你的選擇，我不會讓你為難。如果你和龍吟一直瞞著我，這才叫我傷心。”
“沐哥，其實，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愛是自私的，秀秀，做不成戀人，我們還有必要做朋友嗎？
既然我們已經亨受過相聚的歡愉，為什麼不能忍受別離的痛苦？未曾經曆過別離的痛苦，又怎麼會知道相聚的歡愉？
秀秀，你令我失望了！
***
在黑夜來臨前，我送秀秀上了出租車，她在閃入車廂前一瞬間，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看見，她的眼淚，很晶瑩。
我麵無表情地，隻是衝她點點頭。
被人拋棄一次是倒黴，被人拋棄兩次是愚蠢，愚蠢的我不再有眼淚。
車開走後，最後一絲晚霞消失在天邊，黑夜終於來臨了。
我在大街的一角蹲了下來，雙目呆滯，像一隻流浪狗一樣的可笑可憐。我可以在秀秀麵前故作鎮靜，但我無法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