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都在磨蹭什麼呢，快點走。”
“前麵那個，跑快點，不然等會把你的腿卸了裝桌子上。”
“一點兵樣都沒有，都嚇得跟些娘們一樣。”
......
黑壓壓的人群裏，時不時傳出一陣叫罵聲，那些被強行抓來的壯丁被別著刀劍的官兵們緊緊圍在了路中央，催促著到某個地方集合。
士兵中間的人群就如同嗓子被堵住了的啞巴，很安靜，沒人說話，沒人吵鬧，因為大多數人都已經受過教訓。
餘肖也和這些被強行征到的炮灰兵一樣，一起被圍在隊伍中間，但並沒有馬上送出城然後派往戰爭前線，而是全部一起被暫時安置在雲化城的一個兵營裏。
因為按著規矩，每個士兵在上戰場之前都要聽一下將軍的訓話，告訴你說成為一名士兵是有多光榮，就算不幸戰死了也是一種榮耀。
餘肖對於這種洗腦的話並不生份，也知道這些話有多諷刺。死在戰場，終究隻是一具被逐漸遺忘的骸骨，所謂的榮耀隻是一個不能逗人開心的笑話。
“恥辱，莫大的恥辱。”
一個年過半百、長滿白鬢的將領在高台上大聲的訓斥著，而台底上站著好幾圈準備赴死的士兵。
餘肖認識這個老東西，年輕時戰功無數，但因為年齡的緣故在幾年前就待養在朝中了，這回看來得依靠他用老練的經驗緩解一下戰局。
“雲化國人口眾多、軍事強硬，哪個國家敢對我們不恭？但這個小小狼國就居然對我們下了戰令！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先例！”
“仗著手底下有一群聽話的禽獸就不知死活，這一次不但要他們亡國，還要把狼國那些個賊頭子的嚐盡皮肉之苦，而這些都需要大家的勇氣與努力，不畏和犧牲。”
“我相信大家都會祈禱自己能活著看到最後的勝利，可是勝利是屍體堆積出來的，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夠給出英勇無畏的精神，國家不養怕死的兵。”
一個多小時的訓話，來來回回都說著幾個問題，偶爾那老東西會插進來幾段自己的英勇事跡。
反正整個訓話的粗略總結就是：上戰場是死，不上戰場你也得死，就是不準你有半點退縮的想法，不然就安你個違抗軍令的罪名直接砍腦袋。
這個老將軍訓完話也不多做停留，頂著吐完氣勢的紅臉下了台，接著是一個瘦削的文官上去發話。
或許是這文官沒剛才將軍那般的威嚴，才沒幾句話就有人起哄了。
“大人，說了這麼久我們都餓了。”
“對啊，餓了還怎麼打勝仗。”
......
文官也是沒想到會有人敢起哄，但情緒也不好發作，示意安靜後說道：“你們是剛剛進來的新兵，但已經是來不及給你們放進軍事名單，為了能方便區分你們隻好是分別給你們一個編號，現在你們就一個個的排著隊到後麵營帳裏登記，登記完就去吃飯。”
幾百號新兵，在指示下排成長長的一排，為了先吃到飯也是拚了命的往前擠，而無心爭奪的餘肖就幾乎排在了最底下。
雖然有些無奈，但餘肖也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準備想些事情來消磨時光的時候，卻被一聲細微的叫喊聲弄得警惕起來。
雖說聲音細微，但餘肖可以十分的肯定自己聽到了，而且聽到的不止他一個，整一排人都是一副疑問的表情，因為聲音傳出來的地方居然是隊前的營帳裏，那感覺就好像有人在發出痛苦的叫喚，不過又被人適時的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