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孤城漠中守,風起黃沙滿地金
過了最為炎熱的中午,但天氣依舊是煩人的幹燥。雖說整個人已經在早上的路途中沒了力氣,但餘肖還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因為沙漠的天氣總是多變的,時而靜悄悄的,靜寂時的沙漠美得讓人窒息。
然而,暴風肆虐的大漠,卻是另一種景象,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那氣勢仿佛要把整個自然界消滅在它的淫威之下。隨著餘肖的腳步,不停的在前進的還有時間,不多久,整個沙漠逐漸籠罩在夕陽餘暉之中。
而此時,一座與沙漠應景的金黃色城池也呈現在餘肖麵前,在荒涼的沙漠之中,它似乎在無聲的表現自己的雄偉。
城門上方,略微隨意的刻寫著‘漠城’兩個字,這兩字大小不一還歪歪扭扭,餘肖不由得擔心起這漠城的文化水平,不過幹燥的環境下使得餘肖沒了去吐槽這鬼畫符的心思。
臨近城門的一小段城牆上,依稀的還有一點筆墨的痕跡,勉勉強強的能讓人看得出是一幅壁畫,但因為長年的風沙侵蝕,使得它已經褪掉好幾層皮了。
在這片沙海裏,漠城是唯一一座城池,是一個沒有國家隸屬的‘自由之城’,但它也不同於任何一個國家的生存製度。裏麵生活的幾乎都是曾經的土匪頭子或是江洋大盜,可以說是一個賊群匪類聚集的‘天堂’,用龍蛇混雜來形容漠城是再好不過的了。
不過也和其他城池一樣,漠城裏也有街市和攤販,不同的是沒有叫賣聲,沒有繁華的景象,每間鋪子裏賣的盡是平日裏見不得人的贓物,這些東西到了漠城就成了最自然不過的商品。
雖說專門販賣來曆不明的贓物的地方並不算少,但都是些看著不起眼的小店麵,這些地方被統稱為黑市,而漠城則是規模最大的黑市,因為整個城子都在幹這個行當,所以也可以說漠城是正邪勢力外的第三方,在城門外吹的是金沙,到了城裏灑的卻盡是金錢。
撇開黑市這麼一說,其實漠城還是一條很好的商路,東西南北都銜接著國家,從這裏穿過去不但縮短了行路的距離,半途還可以增添物資,覬覦這座城池的國家並不少,但沒有人敢挑戰它的威嚴,盡管你們有千兵萬馬漠城也能拚你個兩敗俱傷,如果真打起來,估計自己的國家也會掉下一大塊肉,到時候被吞並的反而是自己的國家。
沒有經過刻意打磨拋光的大木門,半掩著的,像是在歡迎每一位到訪的人,實際上是在挑戰著來人的膽量,餘肖輕輕一推開就抖落了附在門上的一層土灰,而且都盡數的落在自己頭頂上。
“這迎接的方式還真是特別。”用拍落灰塵的時間,餘肖停住腳步打量著眼前。
因為地勢條件,漠城的房子都是黃土和石塊砌成的,一片破敗的景象之中卻格外的顯得蒼涼與悲壯。
兩排對立的土樓子裏,筆直的街道顯得異常空曠,偶爾一陣風過來就能在房牆上刮下一陣沙塵,在漫漫風沙中隻能依稀的看清前麵景象。
整眼望過去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餘肖不禁發起了牢騷,“漠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清了?”
帶著疑問,餘肖繼續往漠城深處前行,不過雖然心情有點著急但腳步也並沒有放得太快,生怕會漏掉一絲線索。
因為土樓子容易倒,撐不起重物,下雨的時候時不時還會給刷下一層泥漿,所以漠城的每間房子都沒有裝上門,替代門的是一張輕紗簾帳,帳子放下來的時候就說明屋子裏的主人不在家,令餘肖感到疑惑的是一路走過去都沒有掀簾的房子,難道這幾年有哪個國家出兵剿匪了?這也不對啊,這漠城的人也都算狠角色,剿了他們至少也讓自己國家掉很大一塊肉,而且對自己也沒多大好處。
幾乎是走了半個漠城,才發現有一間的房子,一個大大的‘食’字旗在門前飄著,餘肖加快腳步靠了上去。或許也是聽到了餘肖的腳步,還沒走到門口就探出一個頭來,睡意朦朧的f臉龐著實把餘肖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吊死在房梁上的隔壁老王。
“喲?生臉,外來的吧。”看到有客人,店老板一掃剛才的慵懶,很熱情的和餘肖打起招呼。
店老板看著五十出頭,身材有些略顯消瘦,千萬根發絲中黑白參差不齊,隨著笑眉悄然出現的皺紋使得這個人顯得十分和藹。
“要點什麼?酒是陳年的,肉是新鮮的。”
“掌櫃的說我是生臉,但我同樣的覺得您也不像這裏住的人。”餘肖答道,找了個角落桌子坐了下來。
“這話怎說?”
“掌櫃可是一點賊匪的脾性也沒有。”
店老板豎起拇指,說道:“小哥真是好眼力,不過我確實是漠城裏的人,但跟這裏的大多數人有所不同而已,我一不是賊、二不是匪。可似乎也沒規定過漠城隻能是賊匪才能住進來吧?不然這裏該改名叫賊窩了。”對著餘肖坐了下來後,店老板替餘肖倒了一杯茶,然後接著說道:“我以前是一名廚子,國家在前幾年遭到了雲化國的征討,被迫躲進了這裏,不過隻是因為有‘燒得一手好菜’這麼個長處就被城主邀請留下來,讓我在這開了間小食肆,廚子小二和掌櫃都是我一人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