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小提琴,大提琴,風琴......”
“不行,都不行,他們的上限無法再提高了。”
“我寫不出更好的曲子了...”
“貝多芬,李斯特,肖邦...他們已經將路走死了!!!”
“不會再有更好的音樂家了,有的隻是演奏者!!!”
李道雲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音樂家。
顯然他是鬼。
原本彎曲的頭發如蛇一般狂舞。
他的腳邊盡是碎裂的樂器。
修長的雙手化作利爪,發狂一般的撕碎著五線譜,紙屑紛飛。
“客人,我來為你清理客房。”
音樂家猛地看向李道雲。
“你來聽我演奏吧...我有新寫的曲子...”
“我的樂器呢,怎麼都壞了,我的琴弦也崩了。”
“沒有琴弦了,無法發出聲音,怎麼辦,怎麼辦!!!”
李道雲依舊微笑著站在門口。
隨著音樂家一聲尖吼,他看向李道雲。
“你的皮膚不錯,曬幹後,可以作為我的琴弦...音色一定很棒。”
李道雲這下知道之前的員工是怎麼死的。
昏暗的燈光之下,李道雲注視著地上殘破不堪的樂器。
鋼琴的琴鍵,是用骨頭打磨的。
地上小提琴的琴弦是用人皮製作的。
爵士鼓的鼓麵是一張張驚悚駭然的人臉縫合而成。
一幕幕宛如地獄光景。
李道雲強忍住作嘔的心態,依舊露出服務性質的假笑。
“客人,不如您冷靜下來?”
“我隻是一位普通的員工。”
“您的房間需要清理了。”
然而音樂家絲毫沒有在意李道雲的話語。
“皮膚白皙稚嫩...上好的皮料啊。”
李道雲後撤一步,“客人,我要為您清理房間了。”
音樂家舉起輕易就能刺穿血肉的利爪,踱步向著李道雲而去。
某處房間裏。
“原本以為他有辦法...看來,是我看錯了。”紅衣女鬼緩緩說著。
忽然間,她的眼眸微睜,一抹妖冶笑容浮現於麵具下那絕美的臉龐。
......
“客人,不如您聽我一首曲子如何?”李道雲冷靜道。
音樂家即使死後,對於音樂的執念也是異常深沉。
他頓住腳步,“你懂音樂?”
李道雲歉然一笑,“難登大雅之堂。”
音樂家嗤笑,“難登大雅之堂那可不夠,你知道我生前,可是在維也納開過上百場個人演奏會。”
“無數大家崇拜我,願意花千金來為他譜寫一曲。”
“即使死後,我依舊是無數鬼物仰慕且敬重的對象。”
李道雲接話道,“可,您依舊無法解脫不是嗎?”
音樂家一時語塞。
李道雲繼續道,“我的音樂雖然難登大雅之堂,但卻能夠見證人的誕生與離去。”
話音落下。
李道雲緩緩舉起手中的樂器。
嘴唇輕啟,“一曲嗩呐,哭七關!”
下一秒,高昂長鳴聲自嗩呐中響起。
音樂家渾濁的眼眸逐漸清冽。
此時李道雲嗩呐離嘴,朗聲道,“手捧一柱香,香煙升九天,大門掛歲紙,二門掛白幡。”
話音落下,婉轉且悠揚的嗩呐聲出。
音樂家逐漸陷入了平靜當中。
如果說最初的一聲是激昂。
此刻便是風暴過後的平靜。
李道雲繼續吹響嗩呐。
各種技巧齊出。
音樂家也陷入了癡迷狀態。
不同於他所熟知各類樂器。
這員工手中的長柄樂器仿佛貼近他的靈魂。
高雅嗎?
音樂家不清楚。
但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逐漸的被填充,執念也在一點點的放下。
李道雲撇了一眼音樂家,驚訝的發現他的身體逐漸透明。
猛然間,嗩呐的聲音變化。
宛如哭腔。
音樂家渾身一震。